在王孝杰的招呼下,霍撼山、耿长生、彭九斤等人去附近收集干柴,大家一起把刘审礼火化,用酒坛子装了骨灰由耿长生背着。
随后,众人继续赶路。
“喂,猪头,等你把刘将军的骨灰带回长安,刘家算是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有了刘家的帮助,你小子要飞黄腾达了!”彭九斤拄着拐杖追上耿长生身边说道。
趴在霍撼山背上的秦大石这时说:“据某所知,刘将军有两个儿子,一个在尚乘局当任直长,一个在彭城当任参军,都不是多大的官儿,他们能让猪头平步青云?”
彭九斤扭头看了一眼秦大石,嗤笑一声:“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刘将军有一个同父异母弟叫刘延景,现任陕州刺史,这兄弟俩虽非同母所生,却兄弟情深,刘将军事继母如亲娘,当初刘老太爷去世之后,本该刘将军承袭爵位,但刘将军却让给了其弟延景承袭,兄弟之间有这般亲厚不多见吧?谁若把刘将军骨灰带回去,对刘延景是不是天大的恩情?”
霍撼山却道:“刘延景是陕州刺史,在陕州说话管用,可猪头是陇州人,隔着上千里路呢!”
秦大石摇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一州刺史在官场上总归有几个朋友,他说句话,陇州地面上的大小官老爷多少要给几分薄面的,给猪头升两级官阶问题不大,但要说可以让猪头飞黄腾达就言过其实了!”
彭九斤是一个消息灵通之人,“你们也太小看刘延景了,你们以为他仅仅只是一个陕州刺史吗?尔等可知道豫王殿下?他的女儿刘氏就是豫王妃!”
秦大石倒抽一口凉气,没想到这刘延景的背景这般强大。
走在前头的王孝杰闻言忍不住笑了笑,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耿长生停下来看着彭九斤,“你稀罕刘家的权势,骨灰坛给你背,拿去!”
彭九斤见其他人都看着他,呵呵一笑,退后两步:“我现在有伤在身,行动不利索,你先背着,等我伤好了再给我背!”
霍撼山停下脚步看过来:“不要脸!”
秦大石伸出手指挖了挖耳朵叹息:“我秦大石也是活了三十多年的人了,今日也才算是真正开了眼界!”
彭九斤很不爽,“怎么着?人想往上爬,想升官,有错吗?谁不想升官发财,我就不信你们不想!一个个装得多仗义似的,上头真要给你们升官的话,我就不信你们还能拒绝!”
旁边一只大手突然扇过来,彭九斤没反应过来就被扇得蹿出去连续打了几个趔趄才稳住身体,回过头来一看,顿时跺脚大叫:“校尉,你咋又打我?这次我可没招惹你啊!”
苏扬大骂:“‘死者为大’你不知道吗?抛开刘将军的军职、身份不谈,他是不是我们的同袍兄弟?前锋一万多兄弟全死了我们没办法全部带回去,但现在只有刘将军一人的骨灰,把他带回到大唐是不是兄弟应尽的本份?你还想着靠这个升官发财,良心被狗吃了?你个龟孙子,以后在大街上碰到熟人别说认识小爷,小爷丢不起这人!”
“也别说认识俺,俺家里虽穷,却也是要脸面的!”耿长生丢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趴在霍撼山背上的秦大石拍了拍彭九斤的肩膀:“兄弟,我见你手底下也是有本事的,上战场厮杀也不含糊,别整天想这些歪心思,咱凭战功赚来的荣华富贵才实在!”
月轮公主走过彭九斤身前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走了。
彭九斤愣了愣,随即挥手大喊:“你们这些扑街仔,我只是说说而已,开个玩笑,你们怎么就当真了?真当我是那种人?走那么快作甚,等等我!”
一路上,苏扬和王孝杰凭着地图,以太阳为参照物一直往北走,绕过两座山、淌过两条大水沟,中午休息半个时辰,下午又接着走,一直到下午申时许终于看见了一条横贯东西的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