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正低头想事情,听着门响,也不抬头就问:“还有何事?”
苏扬走到李贤近前,抱拳躬身道:“臣苏扬拜见殿下!”
李贤听到这声音,顿时一惊,抬头看着苏扬,半响才回过神来:“镇远怎的来了?如何知道孤在此处,又是如何能避开重重守卫来到孤身前?”
“臣知道殿下正处在迷惘之际,因此特来为殿下解惑!要打听到殿下的下落对于臣而言并非难事,而殿下身边的护卫力量的确有些薄弱,倒不是说殿下的护卫人数太少,而是没有真正的高手,臣潜入到此处并未花费多大力气,若是有高手专程来刺杀殿下,只怕殿下身边的护卫们无法保护殿下周全!”
李贤闻言起身道:“孤身边的确是少一个高手护卫,幸亏镇远对孤没有恶意,否则孤就危险了,哈哈哈,镇远过来坐!”
“谢殿下!”
二人又分别坐下,李贤显得很高兴,“镇远能私下来见孤,孤喜出望外,不知镇远有何教孤?”
苏扬沉吟一下问道:“殿下可是对皇后处处针对殿下、打压殿下,全无母子舐犊之情可言而倍感困顿、抑郁、愤懑?而殿下却不知如何自处,担心做得太过火引得陛下不满、愤怒,还担心被天下人指责不遵孝道,但殿下又不甘处处受制?”
李贤叹道:“镇远知我矣!”
苏扬抱拳道:“其实殿下是身在局中,因此才看不清,才不知所措!不知殿下可曾赌过钱?”
李贤点头道:“孤倒也养了几只猛犬和雄鸡,平时几个兄弟姐妹、表兄姐弟一起相约赌斗取乐,以物或钱做彩头!”
此时大唐民间有赌坊、赌档,赌法有赌骰子大小、骨牌之类,但此时民间颇为盛行斗狗、斗鸡、斗蛐蛐,就连宫廷之中都专门设了养猛犬、公鸡、蛐蛐的官署,皇子、公主等一些皇亲国戚、达官贵人们家里都养了这些动物平时三五好友一伙约在一起斗上一斗,以此取乐。
“殿下既然懂得,就应该知道赌场无父子的铁律,只要上了赌场,就没有父子亲情可言,何意呢?即赌斗之时,任何参与者都必须忘记自己原本的身份,全力以赴!若是上了赌场仍然记挂着赌场之外的事情,那你必输无疑,因为你不是一个合格的赌徒!”
“这朝堂其实就是一个赌场,现在参与者只有三个人:陛下、殿下和皇后,至于其他皇子公主,他们暂时还不够资格,可以排除在外!”
“陛下的地位不可动摇,因为他是赌场的裁判兼荷官,参与赌斗之人是殿下和皇后,你们二人任何一方若是威胁到陛下的地位,陛下肯定会把他踢出局!现在的问题是皇后势力有些尾大不掉,陛下想要踢她出局,一是于心不忍,毕竟多年夫妻;二是他必须考虑一旦动手可能引起皇后强势反扑,对大唐江山社稷不利,所以对抗皇后之事只能由殿下来做!”
“殿下既然是赌局的参与者,身在赌场就必须忘记与皇后的母子关系,平日见面该有的礼仪还是得有,但却不能忘了自己的使命,殿下的使命就是打败她,顺利接掌皇位,继而福泽天下万民、使大唐江山永固!殿下若是惦记着母子亲情,大可以在赌局大胜之后再去行孝道,那时话语权在殿下手里,殿下想怎么做都行!”
“有一件事情,臣提了觉得有些对太宗皇帝大不敬,但又不得不提,当年太宗皇帝还只是秦王,上有太子和高祖皇帝,但太宗皇帝依旧悍然发动了玄武门之变,你道太宗皇帝真的是冷酷无情之人吗?他对长孙皇后、对膝下子女们,对高祖晚年的生活起居照顾得如何?他当年是被逼不得已而为之啊!”
“儒家中人或许对太宗皇帝当年所作所为还颇有微词,但大唐万千子民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唐在太宗皇帝的精心治理下国力日渐强盛、百姓生活富足、军备强大,疆域辽阔,外邦纷纷称臣,历史会铭记太宗皇帝的丰功伟业,后世之人会自动忽略他的一些缺陷!”
“臣以为殿下才智不输于太宗皇帝,只要肯下定决心,一往无前,日后成就必不下于太宗皇帝!殿下,您是太子,无论形势如何变化你都没有退路,这赌局一旦落败,下场必定极为凄惨,这绝不是臣危言耸听,纵观历史数千年,您见过哪个太子登基不成有好下场的,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战斗场上容不得半点心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