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江跃就好像主动送人头上门的傻子。
赵守银眼中除了嘲弄,还是嘲弄。
可是——
下一刻,他那嘲弄的笑容在嘴角边上凝住了。
这森森鬼气凝结的鬼幕中,眼前这个诡异的年轻人并未如他所愿,在鬼气的纠缠下化为黑水,化为虚无。
反而是,鬼幕中的黑气,好像水汽遇到高温似的,发出滋滋滋的响声,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蒸发。
赵守银心中大震,眼中流出难以置信之色。
这怎么可能?
当今世界,凡人俗体,怎么可能抵挡得了如此浓郁的鬼气?
就因为江跃是老江家的后人,赵守银听过江跃爷爷云鹤老神仙的名头,所以他并没有过于轻视江跃,一出手就是可怕的鬼幕。
这鬼幕可是提炼了这几十个鬼物的森然鬼气凝结而成,寻常人遇到一只鬼物的鬼气,在这大半夜阴气最重,阳气最弱的时候,只怕当场就要凉透。
而这小子,面对几十头鬼物凝结的鬼气,形成如此强大的鬼幕气场,不但没有沦陷,没有快速消散,竟反而有能力反噬这浓郁的鬼幕气场?
就在赵守银呼吸之间,他跟前这层鬼幕,已经薄薄如纱,江跃的身影已经清晰可见,随时可能穿透而出。
赵守银这一惊可着实不小。
手中的摇铃再也无暇摇动,将摇铃往腰间一挂。伸手摸向腰间的银刀,银光挥舞,朝着黑幕里头江跃的脖子一刀挥去。
江跃虽在鬼幕当中,百邪不侵光环对抗着这氤氲鬼气,他自身其实并没有分神。
赵守银的一举一动,他自然看在眼里。
看到银刀朝自己脖子划拉过来,江跃一点都不含糊。一个闪身让开这致命一刀,同时身形一个虎窜,彻底从鬼幕中钻了出来。
双目炯炯盯着赵守银。
赵守银也如恶狼一般盯着江跃。
“小子,你到底是谁?江云鹤到底是你什么人?”
“你还有脸提我爷爷?若是我爷爷在,哪轮到你在盘石岭撒野?”
事到如今,江跃显然也看出来了。
这些拉着绳索的鬼物当中,显然有盘石岭的人。包括现在拦路的几个鬼物,明显都是盘石岭的人。
也就是说,盘石岭的人并非走光了,而是被赵守银所害!
“你对付云溪镇的无辜之人,已是丧尽天良。这盘石岭的人,和你更加无冤无仇,你竟也下得了这毒手?”
江跃实是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呵呵,我爹娘当初,又和谁有仇来着?小子,你也别说得好听。盘石岭这些人的死,你也脱不了干系。”
“怎么,你造的孽,还想往我身上推不成?”
“我本意只想杀云溪镇的人,原本也只需再杀八个就够了。剩下的杀不杀,完全可以看我心情,看我娘的心情。谁让你多管闲事,破坏了我在云溪镇的计划?那边的鬼物跟不上,我只好拿盘石岭的人开刀了。所以,如果你不破坏我云溪镇的计划,盘石岭这些人我原也可以不杀的。你说,这是不是你造的孽?哈哈哈,盘石岭的这些人,是代云溪镇而死的!”
这歪理邪说,在赵守银嘴里,却说得振振有词。
江跃甚至都懒得一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