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门时,韩起看到中行偃不带任何守卫,一颗心从事实上被提了起来。
在中行偃进去之后,韩起选择站在大殿门外。
而中行偃进去大殿并没有看到国君,甚至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使得他心跳速度有点加快。
做好了要死的准备和真的要死,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心理波动,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的过程。
中行偃扫视昏暗的大殿,脑子里不止一次想象会有人突然对自己冲上来,又或是暗中谁射出一支箭矢。
一阵脚步声从远而近,通往后殿偏门的门帘被撩开,国君率先出现。
有一群宫女踩着小碎步从其它的门进来,她们忙碌着将大殿内的一些灯给点上,各自跪坐在灯的旁边。
国君坐好后用迷惑的表情看着中行偃,问道:“中行卿此来何事?”
中行偃根本不信国君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有些话不能讲得太明,张口开始了东拉西扯。
国君刚刚知道中行偃一名护卫都没有带自己进来,经历了什么样的心路旅程不重要,决定的是保证中行偃的安全。
一再的东拉西扯,谁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直至谈到各家族近期军力调动过于频繁,两个人的脸色才都带着严肃。
“寡人得知朔突然病故,心痛也。”国君用的是‘病故’这个词,有着强烈的信号。
中行偃收到‘信号’,心里安稳的同时,嘴中说道:“吴国邀请会盟,不若君上明岁南下?”
国君做出了思考的模样。
现在的情况是韩氏压根不敢动,国君也没有要搞事的欲望,变得巴不得有哪一家脑残动一动了。
晋国短短十余年连续两次大动荡,各家族的小摩擦更是没有断绝,频率着实是太高了一些。
国君希望的是各个卿位家族不和,不是卿位家族动不动就开战,面对局势可能再次失控,不能什么都不做的。
他又必须想清楚中行偃提议南下是个什么意思,免得有什么空子被钻了。
“邀齐、鲁、卫……诸国,或可邀秦?”中行偃看了国君一眼,发现国君有了比较大的兴趣,说道:“齐桓公多次邀列国会盟彰显霸业,君上亦可!”
这……
国君眼睛瞬间睁大,感到极度有兴趣。
当然了,他也明白中行偃要表达的意思。
晋国内部无法保证做到完全团结,只是不能再发生大乱。
再来是,中行偃在表态自己作为元戎期间,会付出最大的努力来保证晋国重新获取霸权,希望国君能够最大程度的支持自己。
国君沉吟了一下,问道:“中行卿以为何人可补下军将之位?”
在他的想象中,中行偃应该立刻提出人选。
然而,中行偃却是苦笑着说道:“臣不知。”
国君差点将自己属意的人选脱口而出,话到嘴边赶紧吞咽回去,咳嗽了两声,说道:“元戎若有人选可报于寡人,寡人不无应允。”
如果让国君来选,他当然希望韩起能够上位啦。
只是,事情就明摆在那里,不想出现大动乱为前提,空缺的卿位只能让中行偃来提名,除此不管国君还是任何谁,提出来非但是在捣乱,还是要跟荀氏、智氏、中行氏、程氏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