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武代入现在人们的思维,想道:“各个家族的封地东一块西一块,哪一家不是同时跟好几个家族成为邻居,魏氏不至于从封地的分布就产生危机感,并且是那么强烈的危机感啊。”
其实,最先想要让家族封地集中起来的并不是阴氏,事实上是魏氏第一家这么干的。
到后面,也就是魏琦当家作主时期,魏氏并不是没有获得其它区域的封地,一下子又让魏氏多了不少飞地。
然而,当前根本就没有“飞地”的概念,有也只是察觉到封地分得太散对家族的发展不利,光是运输的损耗和人力支出就是个大麻烦。
“不是因为被‘包围’的关系?那就是跟我在秦国的为所欲为有关了。”吕武想到这里,对外招呼了一声。
山川舆图被收起来,进行妥善储存的同时,还会有心腹进行昼夜的看守。
这一张山川舆图只有两个人能看,一个当然就是吕武,另一个则是阴氏的继承人吕阳了。
吕武在秦国那边都干了什么?那不是明摆着的事嘛!除了把持朝政之外,无外乎就是杀得人头滚滚。
这些事情不是这一两年之内才发生,不至于让魏氏突然间被吓了个够呛。
“是我在秦国一再颁布新法的关系吧?”吕武打算去士匄那边一趟,需要更换衣裳,给予家臣带人先行勘探沿途,再给一众随行人员的准备时间。
吕武在秦国颁布的很多政令大概都跟“离经叛道”有点关系,仅仅是广大群体的普通人依靠战功能有改变自身命运的机会,无疑是在打破贵族在“特权”上面的垄断。
说难听点,贵族开恩式的给一两个泥腿子有晋身的机会,他们管那个叫恩赐。以律法形式来规定一个群体都有晋身之资?那不是在干将贵族身份进行批发的事情嘛!
什么玩意一多就会变成路边摊货色,本来能吃独食的事情被破了规矩,一帮既得利益者还不得恨死啊?
贵族老爷们想要的是“万世不易”,认为阶层之下的奉献和牺牲就是一种理所当然,乖乖背朝烈日面朝土,再乖乖听命去送死,为什么要有改变???
商鞅为什么会被战国时期的普罗大众视为伟人,到了后面的封建王朝却变成一个暴虐流毒的人?
有商鞅那一派徒子徒孙不给力的原因,要是法家的徒子徒孙像儒家的徒子徒孙那么能忽悠,至于吗?
商鞅变法动了当代吉利益既得者的亲命,造福了广大的群体,连带后面一批又一批既得利益者的利益都受到了威胁。
一直到经过汉文帝刘恒、汉景帝刘启、汉武帝刘彻的爷、爹、孙三代大肆批发“二十等爵”,才将商鞅搞出让人晋身的规则从某种程度上破除,破坏了“信誉度”和庄严性,进入到人治阶段。
再后面,每一代王朝的既得利益者?谁不想人上人永远是人上人,人下人永远被人上人进行廉价驱使?
吕武到了范氏府宅才从深思状态脱离出来,心里感概道:“那么看,魏绛还是挺有前瞻性,就是胆子太小了。”
什么意思?
魏氏洞察到了阴氏“化家为国”的计划了吗?应该是有那么点,只是不相信阴氏的胆子能有那么大,陷入一种纠结和迟疑状态,不敢再跟阴氏保持亲密无间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