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清也陷入沉默,但胸中舒顺不少。
这样的时刻,有她在听,在问,然后静静地陪着自己,发一会儿呆,就足够了。
太阳终于落到了山后,邵清与姚欢往苏宅方向走。
田埂上,姚欢听到身后的男声缓缓道:“明日,我还是想过江,去看看,试试旁的药方。朝廷是寄来俸禄的,我怎好就这么坐在州府里,吃闲饭。”
姚欢倏地回头:“这瘴疠,会过人吗?”
邵清笑笑,如实相告:“我也不知。但做郎中的,怎好怕这个?
真的勇气,未必锣鼓喧天,往往就在淡淡的一句话里。
姚欢驻足,在开始晦暗的暮色里,将眼前男子容色沉静的面庞,看了一阵,柔声道:“小心些。”
这简单的三个字,因为从她口中说出,比醇茶、美酒、雅乐、温汤,都更抚慰身心。
邵清眼梢唇角,笑意化得更开。
他未再迟疑,上前两步,几乎同时,姚欢也往他胸前,靠近了些。
他顺势将她一把地揽在怀中。
盛夏时节,薄薄的衣衫上,尽是潮濡的汗渍,黏腻得鲜明。
却丝毫不教人难受。
姚欢能感到对方那嗵嗵如战鼓、越来越急促的心跳,男子胸前衣襟所传达的热意,也因此越来越炽烈。
邵清微微低头,将同样滚烫的双唇,贴在女子汗涔涔的额头。
与那次将她从丽园坊的噩梦中抱出来不同,这一回,邵清不仅紧紧地箍着她,手掌也开始轻抚着她的脊背。
然后是肩头、脖颈、面颊。
拥抱与安抚,唤醒了本能的情动,姚欢自然地抬起头。
邵清双唇,从她额头滑下,在她鼻尖如蜻蜓点水般一啄,继而索取到了她的檀口樱唇,辗转深入,从试探到坚定,再到几乎令女子透不过气来的渴求。
无言的交流,二人在感受首次这样热烈地喷薄的爱意时,又都真切地体会到,对方并不生涩。
男女之间白纸一样的过去,至少在他们看来,谈不上不好,却也谈不上多好。
当下的两情相悦,与彼此过去是否曾有过爱侣,有一个铜子儿的关系吗?
邵清吻得太深,终于令女子轻轻地挣扎了一下,推了推他的肩胛。
邵清忙与她分开,闭着眼睛,让自己的喘息渐渐平复下来。
最后,他拍拍她的背脊:“放心,我是郎中,吃不了亏。若能有更好的方子治疫,今后你也不用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