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曹璨他们有几个一夜没睡,拿着这本已经被揉的皱巴巴的操典,开始誊抄。
赵匡胤起来的很早,洗漱的时候,就听闻了东宫发生的事情。“步兵操典?还让所有人如获至宝?”
值夜的都知侯跃应道:“东宫禁军与勋贵子弟听二哥授课一个多时辰,若不是二哥喉咙嘶哑,恐怕还不会停。潘家和曹家,高家几个小子一宿未睡,现在还在誊抄。”
“你去东宫将此书取来,让那些小家伙们都去睡,午后我去东宫,要考校他们。”
“喏!”
而在距离东宫不远的赵府,赵光义一直睡到了日头升起,才喘着粗气起床。
身体越来越差,请了无数名医,却都不知道他这病究竟是何病。
这身体的衰落,也让他的雄心壮志跟着衰落。
没有一个好身体,现在他连出门都艰难,纵然这江山如画,也看不到啊!
崔彻汇报了东宫的情况,低声说道:“中书令,二哥儿肆意斩杀武将,此乃违法之举。今日早朝,正是一举将他扳倒的好机会啊!”
赵光义望着窗外的天空久久没有说话,而崔彻的心也越来越凉。
许久,赵光义才说道:“我这身体现在连骑马都艰难,处理公务都只能看一会儿,停一会儿,要是坐上那个位置,我能活多久?”
崔彻已经彻底绝望了,赵光义身为中书令,现在不肯弹劾侄子,怕是其他人更不肯了。
他躬身抱拳道:“天不假年,属下也是灰心丧气。上次在秦国公府被二哥儿所厌,还望中书令看在过往,能让属下出京,随意安置一个清闲职位就好。”
“我知你有大才,可惜了……”赵光义叹道:“程冲远如今要前往潭州任主官,你就跟着过去为他当个副手吧。潭州山高地远,二哥儿就是厌了你,以后也不会专门针对你。”
崔彻内心苦涩无比。“希望如此吧。”
东宫,王溥正对着刚练武完,浑身冒汗的赵德昭大发脾气。“明知今日授课,昨夜就不该耽搁。学业最怕就是不能坚持,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啊……”
赵德昭最怕就是这种上纲上线,忍不住说道:“太傅着相了。我学史非为成一代大家,只是为了明是非,知进退,太傅期望过高,我怕你会失望。”
王溥一愣,随即长叹。“唉……我也知如此,只是不忍见你浪费天分。”
赵德昭暗自偷笑,他哪有什么天分,不过是活的够长,学的时间多而已。
身为几代名臣,王溥自己很快就想开了。这个学生不是要考科举,以后要当皇帝,也不能只是死读书。
“你去梳洗吧,既然今日这么多人在东宫,就不讲课了。”
赵德昭巴结这个未来的老丈人,笑道:“三姐的院子已经安置好了,家具也都置办好了,你要不要先去看看,若有遗漏,也好早日备齐。”
王溥就只活下来了一个女儿,对这个女儿也是疼爱无比。听了赵德昭话,虽然想要端着架子,却也忍不住想去看看女儿以后生活的地方。
等成婚后,他这个父亲最多也只能在前院,中院转转,后院是不能去的。
“那就安排个小黄门带我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