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昭很难跟她解释自己已经经历过一次明朝,一说出来,她不刨根问底就不是她了。
而要说起来,有太多不想回忆的遗憾。
“只有我们两个是从现代过来的,只有我们的心灵永远是相通的,跟这个世界,我有隔膜,我相信你也有。也就是说,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其他人都没有你重要。”
她开心了起来,亲了赵德昭一下。“今天我累了,先去练功,然后睡觉。你不要来骚扰我哦,影响了我睡觉,我会让你半个月睡不好。”
“去吧……”
裴格安一瞪眼,就要发火,赵德昭却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你是不是想说,我要不去,你让我一个月睡不好?”
裴格安嘿嘿像个傻妞一样笑了起来,她喜欢这种感觉,这个男人不仅强大,还真正懂得她,体谅她。
慕容家族别院,王溥与前来做客的蔡令性也还没有休息。
虽然他们都有了准备,知道皇子来襄阳会大干一场。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子一来,就直接挑战千年的传统。
对于两个一直坚持传统的人来说,这种变化,是在有些难以接受。
两人针对这份通告研究了许久,也想到了各种封驳的理由,但是两个人最后还是决定,等明日去看看皇子的布置,然后才能有理有据地封驳。
送蔡令性离开的时候,王溥从身后看到他的背影,心中一动。“伯楷兄做事稳妥,向无遗漏,陛下为何想的是调回伯楷兄,而不是让伯楷兄留下替皇子拾遗补缺呢?”
蔡令性站住了脚步,回身拜别,脸上带着苦笑。“或许陛下就是嫌弃老朽年纪大,没有了锐气。”
王溥回忆地说道:“我现在想起来陛下跟我说的一句话,当时没有记在心上,可是现在感受却很强烈。他说派我来不是因为我曾经是丞相,而是因为我是皇子岳丈。
现在想起来,似乎陛下是想让皇子闯闯,只要不是有损朝廷根基,就任由他莽。我的作用,不是要协助皇子,只是要给他套上一个缰绳,别出界。”
蔡令性疑惑问道:“齐物兄,此话倒不难理解,只是跟我说来,有何意图?”
王溥笑道:“昨日接风宴上,皇子跟我说了关于伯楷兄的事,如今想来,先跟伯楷兄透一下口气,届时也不会让伯楷兄措手不及。
皇子对伯楷兄其实赞誉有加,昨日在江上畅聊后,觉得伯楷兄留在汉京,更有用途,也想给伯楷兄一个机会。”
蔡令性不知是喜是悲,心酸莫名,好一会儿才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抱拳道:“身为臣子,用,自当鞠躬尽瘁,弃,也只能消磨度日……”
两人在台阶上站定,王溥把住了他的手臂,才又笑道:“切不可如此消极,伯楷兄也不到甲子,若无暗疾,再干十年也是可能的。既然在皇子面前留下了印象,也算是简在帝心了。”
这个时候,蔡令性才试探问道:“襄阳距离汴京千里,只是隐约听说中书令如今身体不好,这是确定储君了?”
王溥略带不屑道:“中书令只是痴心妄想,我华夏只有长子继承,若非无子岂有兄终弟及?如今天下未靖,陛下才没有定继承人,就助长了他的野心。他如今病入膏肓,也算死得其所。”
王溥的女儿都嫁给了赵德昭,自然对虎视眈眈的赵光义没有好话,一心期待自己的女儿能当皇后。
蔡令性也知道这点,不过确定了赵光义是真的病重,也知道了该怎么做。
如果真有可能出阁拜相,那他自然不愿意就此退出舞台。
许久,他长出了一口气,拿定了主意再争取一番,而不是消极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