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辽朝,还是西南的溪峒蛮獠,只要他们心向华夏,愿意说华夏话,写华夏字,学华夏文化,随华夏习俗,三代以后,都视为华夏正朔。”
陈抟忍不住呵呵笑道:“皇子心胸开阔,见多识广,老道不及也。这华夷之辩从东周时期就已经开始,历朝历代都争执不休。
老道细观皇子之论,主要有三个条件。一是你所写血缘衡量标准,二是你所谓的地缘衡量标准,三是衣饰、礼仪,文字等文化衡量标准。
你不仅提出了这三个标准,还将此细化分解,阐述,有理有据,这是前所未有之论。
不过,即便民族之论可以获得大多数人认可,但你又如何将国家之论与朝代之论融合?”
封建时代,国家的概念之所以一直得不到认可,就是因为家天下。
你让百姓舍小家,为大家,轻家族,重民族,可是这天下,是你赵家的啊!
你一家之天下,又不是我们的家?值得我们去维护吗?
所以说,封建时代,家天下时代,国家的利益至上这一点,很难实现。
国家与民族之间既相辅相成,却又互有相悖。
在明朝已经经历过这样一个阶段,赵德昭胸有成竹笑道:“所以,即便要抛出此论,也要循序渐进,首先不要强调国家的概念,而是要强调民族,乃至民族主义。”
“民族主义?何谓主义?”
这不是个很容易解释的词,因为这个词表达的意思太多了。
为了让陈抟理解,赵德昭先问道:“道长,道家治政的主要策略是什么?”
陈抟毫不犹豫地回答:“无为而治。”
无为而治可不是什么都不干,而是国家不过多地干预,百姓不妄为,遵循道德与法制的约束,做到自我实现。
在汉武帝之前,西汉的政治体制就是无为而治,还创造了文景之治。
不过,这种方式对小国来说可以,对没有外敌的国家来说可以,像后世的欧洲许多国家,治理国家其实就是这种思想。
但是对华夏来说,不适合,所以最后被儒家替代。
赵德昭点了点头道:“无为而治,其实就是一种思想,一种理念,一种实现的过程,这一切,统称为主义。
所谓主义,包括了思想、宗旨、学说体系或理论,也包括了对世界、社会以及学说问题等理论和主张的推进过程。
在下将此分为三个部分,首先是思想和学说,其次是推广和运动,最后建立适合自己的体制和规则。”
陈抟再也忍耐不住,看了一眼听的津津有味的裴格安,问道:“陛下与我曾提起皇子有奇遇,却语焉不详,老道想知道,这些都是……都是……”
陈抟有些不好总结,措辞总是词不达意,所以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不过赵德昭很明白他想问什么,笑了起来。“道长的意思我明白了,你说的奇遇,我的确遇到了。要不然如今还在懵懵懂懂度日。
不过这件事很难说清楚,最好还是等道长到处瞧瞧,然后我们再细谈。”
陈抟瞟了一眼案几上的册子,问道:“也是跟这本书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