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纸符是真货。
无论是纸符的材质、朱砂的用量,复文的描绘,灵力的浸染······每一环节都是根据青铜门最初的建造者留下来的手札中的记录操作的,如此这般得到的符箓自然是真正的钥匙。
这一张小小的黄纸符,就是开启这尘封三百多年时光的大门的钥匙。
黄纸符贴在青铜门上过去了三秒钟。
一点点橘红色的火焰突然间“呼”的一声点燃,从黄纸符的最下端燃烧了起来,那颜色艳丽的火焰没有急速的吞噬掉薄薄的黄纸符,反而像是点燃了某种极端耐燃的东西,迟迟不能将纸符燃尽。
就在黄纸符被点燃的瞬间,
那厚重坚固,坚不可摧的青铜门轻微的颤动了起来,青绿色的铜锈哗啦啦的剥落,像是一场青绿色的怪雨,急匆匆的落了下来,倏忽而来,倏忽而去,只留下一地的铜绿。
“漂亮,漂亮,如此绚烂的辉光······啊啊!这是何等美妙的风景啊!!”
安士白站在那满地的铜绿之中,仰着头,用那双紫水晶般的魔眼直勾勾的看着青铜门。
在魔眼的视界中,
他能看到那一条条色彩斑斓的‘线’从黄纸符中蔓延出来,一点点的嵌入到这扇青铜门中,不断地瓦解着门上那繁复、奥秘、令人如观天书般的可怕的防御法阵,这样美妙的的光景,是如此的令人沉醉。
纵然,他只是一个魔法师。
但这并不妨碍他欣赏视界中这神秘又危险的绝美光景。
“——隆隆隆——”
青铜门打开的动静之大远远超出了预计。
地板、墙壁、天花板,都在颤抖着,如同晃动不休的海波,上下的颠簸着,看不到尽头般的颠簸着,整个紫气玉楼都因为这一扇百多年没有开启过的大门颤抖了起来。
站在地下的走道中,感受着脚下的晃动,布兰德面露骇然之色。
这,
太夸张了!
这么大的一栋楼,设有重重法阵和结界的建筑物,与整个岛屿的地脉灵机相勾连的大楼岂是能如此轻易便被撼动的?能让这座紫气玉楼晃动起来,岂不是说整个壶天岛都发生了动荡?
这样一来定然会惊动蓬壶学院的校长,还有神夏崇玄署怕是也会发现异常,就算是金芝园的那一位恐怕也压不住这般异常的事态,说不定会有崇玄署的真君级高手赶赴过来。
“安士白大人,这动静······”
“无妨!”
安士白霸气十足的一挥手。
只是小孩子的体貌和声音多少有些违和,“时间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他这么说着,仰头盯着缓缓向内打开的青铜门,紫水晶般漂亮的魔眼中闪烁着兴奋到极点的光彩。
有光,
从打开的门扉中如流水般泻出。
————
火焰燃烧的很快,仿佛那不是人类的身体,而是某种易燃物,就像是浸满了汽油的干草,炽烈的火焰吞没了那具心口开了一个窟窿眼的身体,不过是三四秒的时间,熊熊的火焰散去,原地只留下一小堆黑色的灰烬。
烧的异常之干净。
哪怕是一根毛发,一滴鲜血,一块碎骨,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作为玩弄诅咒的专家,安士白显然很清楚如何降低被人诅咒暗算的风险。
没有去看那一堆毫无价值的灰烬,
洛慈弯腰伸手捡起了那一身沾染了不是很明显的血渍的朱红色道袍。
他将其拿在上下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便又重新披在了身上,接着又从长椅上那具残破的尸骸上,以及长椅附近的地上搜索了一圈,找到了保存还算完好的百宝囊和符囊等物件,逐一收回。
可不能随便乱丢东西。
炼气士的一身本事,一半都在随身的器物上。
如果不是没有了这些物件,他刚才也不至于赤手空拳上阵,只得暴露自己的底牌和安士白战斗,青衣小鬼,双角兽的尖角,金蛟的爪子······他感觉自己底裤的颜色都给人看光了。
不过,
好强啊!
真的好强!
明明只是一具分身,却那么轻描淡写的就杀了他一回,万目睽睽的窒息地狱······那滋味可真的一点都不好受,无法呼吸的痛苦只是稍稍回忆一下,就仿佛能感觉到那扼住咽喉的恐惧。
“无面主教吗?真是——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