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子眉稍扬起,显得更为得意喜悦:
“我就是觉得品行好,出身好的人做不来坏事,都说读书人木讷,可脑筋灵活,无法无天漠视圣人教诲的人为官,也许他能干出一番政绩来,可他也可能因此将地方推向万丈深渊。
他们缺少敬畏之心,我若为太子,必不用这类人。”
武王眸子微动,前世李湛是怎么选的?
同皇长子截然相反,李湛用了没有敬畏之心,心思灵活的人,因为李湛觉得他们创造的价值要比循规蹈矩的人要大的多。
李湛不介意他们贪婪,但是过分,有没有政绩的话,李湛会亲自让他们领教发自骨子里的刻骨冰寒。
没有敬畏之心,不是不能再产生敬畏之心。
尤其是伺候李湛这样喜怒无常,笑着笑着就把你脑袋砍掉的帝王。
武王捏着宣纸,皇长子侃侃而谈,武王仿佛认真在听,其实回忆前世的人或事。
“皇叔——”
“本王想着你若是隐姓埋名去科举,凭此文章造诣,必能高中。”
武王将宣纸收好,笑道:“你的确是皇兄诸多皇子中,才学最佳,品行最为贵重的人,皇兄并没有看错你,也没选错,我没什么能教你的,这篇文章先留下来,本王再仔细拜读。”
皇长子尽力谦虚,脸庞微微泛红,意气风发,辞别武王出门后,皇长子脚下都是飘的,让人将武王对自己的评价送回京城。
他希望德妃能为自己骄傲,也希望病的妻子能放心的——去了,妻子最放不下心的皇长子已经得到武王认可,不,是臣服。
他入主东宫再无任何难度。皇长子妃即便享受不到太子妃的荣耀,也该为他高兴,皇长子妃就是因为舍不得他,不放心他,才拖着病体,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再坚持吧。
德妃接到消息,只是微微勾起嘴角。
而皇长子妃接到消息后,被刺激得吐了一口血,夫妻多年,她自然盼着皇长子好,也读懂了皇长子的暗示。
她的丈夫终究是被德妃说动了,皇长子也觉得她活着,就是拖累吗?
她的娘家,她的女儿,她怎么能放心?
“你成为太子吧,那这个太子妃——我做定了,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她这么多年付出同隐忍,只为成全皇长子?
当然,丈夫很重要,可女儿,可抚养她长大,一直默默支持她的娘家就不重要?
她没对不起皇长子的地方,成亲后也曾搬空娘家帮扶皇长子。
她的娘家兄弟也尽心竭力为皇长子在文人中扬名。
她的父亲本来可以仕途顺遂,却因为皇长子窝在国子监教书,不敢有任何的错处,可以说,在皇子岳父中,皇长子的岳父是最低调,最老实的一个。
二皇子的岳家可是闹出不坏事,还不是二皇子亲自出面平息的?
他们从不曾给皇长子添麻烦,德妃嫌弃他们没用窝囊,皇长子如今也这么想,皇长子妃如何甘心?!
她要活着,给付出多年的娘家求一份回报。
“将药丸取来。”
皇长子妃咬牙打开婢女送来的药瓶,倒出两枚血红的药丸:
“你们母子别想轻易甩开我,升官发财死媳妇怕是男人做喜欢的三件事了。我怎么舍得你伤心难过?我那么爱你,再多的痛苦,哪怕做一些丧尽天良的事,你也能解决吧,毕竟,您可是太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