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疼到极致,被折磨到极致,脑子里的想法绝对是死了一了百了,那样会解脱。
“算了。”傅惊盛说着说着,放下了手里的针管:“安全起见,我给你铐起来。”
唐肆并不反驳,他也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控制的住自己。
寻死那种念头,在他脑子里萌生过不止一次两次。
他被铐起来,傅惊盛低头,轻松找到他的血管。
男人的手和小臂线条结实匀称,血管脉络凸起,格外性感,他的血管特别好找。
傅惊盛啧啧叹声:“你这是最好扎的手了。”
他云淡风轻,对于自己的研究成果即将注射到唐肆身体里,似乎并没有紧张和不安。
可心底却微颤发抖,不经意间的轻抿了唇瓣。
这是紧张的表现。
在他面前坐着的,不仅仅是唐肆,还是他姐的命。
是他未来外甥的父亲,是那个小家的一家之主。
更是护万家灯火长安的唐警官。
这一赌,赌的太大。
唐肆垂着眉目看那针头打向自己的手。
眸子底没有什么多大情绪。
在针尖快要注射进的时候,唐肆猛地移开了自己的手。
傅惊盛手一空,那针尖啪嗒掉地,瞬间弯了。
“操!?”吓老子一跳。
傅惊盛抬眼看唐肆:“什么毛病?你三岁小孩儿?怕打针?”
“要爸爸哄你?”
唐肆缓缓抬起眼,他知道傅惊盛有些把握,才会往他身体里注射。
但在针尖到达的那么一刻。
唐肆对自己,对傅惊盛,都没有了信心。
他不确保这一次自己也能顽强的活下来,也不确保傅惊盛医术真的到位。
面对这一次的未知,他不再一往无前所向披靡。
他开始怯懦和没底,他开始害怕。
或许,对于那个曾经战无不胜的唐大队长来说,这不应该是他能拥有的情绪。
但这一次,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又有血有肉的凡人,开始有了担忧和顾虑。
他抬起那个眼神,深邃内敛,像不见底的黑海。
这让傅惊盛愣了愣。
他薄唇轻启:“有100%的把握?”
“没有。”傅惊盛如实说:“百分之六十。”
“那晚一些。”唐肆晃了晃手,语气很淡:“解开。”
“唐肆。”傅惊盛皱眉:“晚一些是什么时候?”
“等孩子出生,等孩子满月。”
等——他能把他们未来都安排好的时候。
那个没有他的未来。
傅惊盛没有去解开,而是说:“如果要拖延到那个时候去,你就会一直打缓解剂,你的身体会越差,病毒留在你的体内越久,到最后这个研制出来的解药能救力的几率就会变得越低,甚至可能会无效。”
“这种病毒在你的体内已经生根发芽,跟了你很多年,现在已经是在开始绞杀消灭你的阶段了。”
“所以你会感觉到那么的痛苦。”
“你若是等到那个时候,可能你还等不到那个时候。”傅惊盛沉眉:“沈承郁这病毒往你体内一种,就是要让你死的。”
“我的命不长。”
唐肆眼神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他说:“准确来说我过得快乐的日子不长,在我的生命里占比,或许就是跟你姐在一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