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并不明媚,却添上一抹浅浅温度。
娘疼她,没疼错,因为她值得。
此前也曾嫉妒,也曾不甘,也曾有诸多迷惑不解。
但这一刻的突然顿悟,仿若释怀。
他手上加重一些些力道,又轻轻地揉了揉,然后敞开双臂,稍微用力抱了她一下,将脸埋在她颈窝,深深地吸了一口她身上的芬芳。
女人的信香平时内敛,而她身上的香,好似芳醇醉人的酒,却是清纯的馨香,芳香流溢,袭人馥郁……
心中有感动,有慰贴,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裴冬藏鬼使神差地想起一件事。
年幼时娘亲外出,遍体鳞伤地回到家中,还带回一个陌生的小女孩。
娘亲说:“从今天开始,音音就是你们的妹妹。”
娘亲还说,音音是他们兄弟的童养妻,看她喜欢谁,等长大了,就选谁做夫婿。
他曾不屑一顾,但如今搂紧了她,像是在从她身上汲取力量,而她身上有着能令人心安定的魅力。
他不再惶惑,因她而起,被她温暖,被她治愈……
……
“我们就这么离开?”
吴洪兰辛辣的信香已被冲散,裴冬藏拢好他自己的衣襟。
许是韶音之前给他熬的那贴药起到了效果,他感觉还不错,至少走得动了,不必再被人搀扶。
信期带来的虚弱消减了许多。
韶音摆摆手:“放心,她死不……”了。
“咳咳咳咳咳咳!!”
她猛然掩住唇,弯下腰狠狠一捅闷咳,手心里湿漉漉的,一口稀血从雪白纤细的指缝中渗透而出。
她脸面也因此变绯红。
“音音!”
裴冬藏急地一步上前,握住她手腕,为她号脉,神色忧虑又凝重。
当年本不愿学医,是娘逼的,因为家中这个童养妻身体不好。
养女妹妹似乎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多年一直是个病秧子。
她之前跑过来救人,来不及喘息,本就不适合剧烈运动的身体,此前也不舒服,但事情没处理完,她就忍着。
直至现在出现了反噬。
韶音黑了黑脸,她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又是连续几声闷咳,她抹掉唇边殷红的血迹,再看自己一手鲜红,是真有点烦这个病秧子体质。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
“没事,走吧,去找三哥。”
“三哥也被人带走了,估摸着是在另一头。”
她想起村子西边兵分两路的足迹,吴洪兰大概是利用信香压迫,才擒获了哥哥,并且应该是怕她回来之后三哥传递消息,所以才一并掳走了三哥。
裴冬藏眉心轻拧,不由分说地将她拦腰抱起。
她下意识地勾住他颈项,手上的血染红了他衣领,也在他优雅雪白的天鹅颈上擦出一抹红。
从他怀里仰起头,她瞄了他一眼,心想之前那番正能量鸡汤应该还是有用的,至少,四哥身上出现一丁点微妙的变化。
就一丁点而已。
……
“你助纣为虐!”
山的另一头,这是一座破庙。
三哥裴秋丰被五花大绑,他神色阴沉狠戾,气势汹汹地怒视着那名神色忧郁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