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澄,你的画作现在何处?可否拿出来让我等欣赏一下?”
“正是。”
“正是……”
关宁笑道:“元美兄,我要寄卖的这幅画卷并非我所画,我只不过是做个倒手买卖罢了。”
“哦——”听到不是关宁自己的画作,众人的兴致顿时下降了不少。
关宁让小舞将孙尚子的那幅《寒江独钓图》从书房拿了下来,展开之后,初看之下,张京华便已眼神一亮。
只见画作上烟云迷朦,一艘孤舟横在江中,一名老渔翁独自在钓鱼,在画卷的一大片留白处,还题了一首诗——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诗句后面的落款是:关子澄,并盖有图章名鉴。
在宋朝之前,画作上面大多数都没有题款,到了宋代,许多文人主张诗画结合,才有了在画作上题诗的习惯,关宁此举,算是给孙尚子的画增加了一些卖点。毕竟孙尚子毫无名气,就算画得再好,也需要一个爆点去将其触发。
“画是非常不错的,只不过……孙尚子是谁……从未听说过呢……”元义同看了一会,呢喃了一句。他本人有不少画作,在扬州一带,也算小有名气。
张京华倒是仔细看了一阵,才说道:“画工极为扎实,意境,构架亦很好,嗯,极好的。”过了一会,他的目光停留在留白处的诗句,读过之后,他赞叹道:“也只有子澄兄的诗,能盖得过这幅画的风采了!”
这句话非常明白地表明了他的态度:画好,诗更好!
与他持同一意见的人还有荆平望。
荆平望反复读着那首诗,呢喃道:“字词拆开来看皆平平无奇,但组合在一起,就意韵非凡了。”
只有祝轲的表情看上去不是那么高兴,但他并没有过多地表露出来。
张京华问关宁道:“子澄,你的这幅画打算估价多少?”
“十万钱。”关宁道。
“十万钱?!”张京华与元义同皆讶异地道。
“嗯,十万钱,少了吗?”关宁一副“我是不是开价开低了?”的表情。
张京华笑了笑,摇头道:“不少了,不少了。”
十万钱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了,苏浅雪的二十万钱“悬赏”几乎引起全城轰动,除了她的名气之外,金钱数额巨大也是一个关键因素。
元义同在扬州府的文化圈内混了这么久,积累了这么久的名气,一幅画最贵也不过卖两三万钱而已。现在这位无名之辈孙尚子的画,关宁张口便是十万钱,这……这是不打算卖出去的意思吗?
不过,字画坊只是负责销售,主人定价多少与他们的关系不大,最多向买家推介之时,少推介一些罢了。
张京华将画卷小心地收好,放回长长的木匣子中,然后对关宁道:“我回去之后,便让画斋的掌柜开具票证,明日送至府上。”
“好,有劳元美兄了。”
之后,众人又在诗文方面作了一些交谈,正准备各自散去,荆平望却在关宁面前驻足道:“子澄,我还有些事,想与你私谈。”
其他人见状,各自拱手作揖离去,荆平望既然说了要私谈,他们当然不好在旁边晾着。祝轲望着关宁,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但听到荆平望这句话后,他也告辞了。
关宁将荆平望请至书房。
“景庄兄,何事?”关宁直接问道。这是他做大集团CEO多年养下的职业毛病,少兜圈子,直入主题,因为时间宝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