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如酥,风送柳绦飞。
很快地,时间来到了开皇二十年的三月十七日。
这一天,也即是关宁标下冯媛可堂会之后的第三天。此时,距离关家交付一千万钱罚金的日子还剩下二十八天。
关宁手头有五百五十二万四千五百钱,这是他的全部资产,与他“夸下海口”要筹来一千万钱的承诺还有不小差距。
关家庄园的静慈苑内。
关母刚做完诵念佛经的早课,GAY叔便过来了。
他的神情有些复杂,见到关母之后,他先是例行禀报了一些关于关家商号运营的情况,然后话题一转,说到了关宁的事。
关母对于关家商号的事,不太感兴趣,关家家业的框架就在那了,暂时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她知道吕望能将这些琐碎事务打理得很好,但关宁的事就不同了。她已经有好些天没看到关宁了,听到吕望说起关宁的事,她的神情立即变得专注起来。
她问道:“阿望,子澄又出什么事了?”
吕望看了一眼关母,见她神色还算平静,便小心地道:“少爷最近在扬州府的名气大得吓人呢……”话只说到一半,便立即被关母给截断了。
“好了,你不用替他说好话,我要听实话。”关母凝眉看着吕望道。
吕望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听说少爷的画舫就要开业了……”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他本以为关母会大光其火的,他正想着要怎样帮关宁开脱……
但关母听罢,只是淡淡地道:“这个我早知道了,他也跟我解释过。其他的呢,你赶紧说!”
吕望立即道:“少爷在烟雨楼以创记录的七十万钱标下了花魁冯媛可的堂会……”
听到这里,关母手捏佛珠的手就象触了电似地抽搐了一下。
“嗯,还有呢?”她的眉间已隐然有一道怒火烧起。
“听说少爷的一幅画在江南唱卖会上,以全场的最高价五百八十万钱卖出去了!”说到这一条好消息时,吕望刻意提高了音量,并且配合上喜气洋洋的表情,看上去确实非常的喜庆。
“真的吗?!五百八十万钱?!!是宁儿他自己画的画?!是什么画?”关母霍地从椅子上蹦起来,连问四个问题,语气急促得连吕望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是的!确是少爷所画!”吕望低着头,恭顺地道。
关母看了看吕望的表情,立即追问道:“是什么画?你跟我说说。”
“呃……”吕望沉吟之中,他正在想着如何措词去圆这个场,毕竟,关宁的画实在……一言难尽!
“阿望,快说!”关母眼睛一瞪,关家家主的威势立即暴涨数十倍。
“是……是一幅春宫图!”吕望低着头道。
“春……春宫图……卖了五百八十万钱?!”
“是的。”吕望确定地道:“绮红阁的石玄碑买下了这幅画,现在就挂在他们画舫大堂的正中央。”
“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关母喃喃地道。
关母起初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拼命地摇了摇头,最后确定自己确实没有听错。
一瞬间,她暴怒了,她指着吕望道:“关宁那个不肖子现在何处?去,去把他给我抓来!我……我……我要……”关母一时语塞,她现在都想不出该用何种方法来惩罚关宁了,因为该用的她都用过了,但关宁好象还是原来那个鸟样。
吕望朝着关母拼命作揖,声音颤颤地道:“夫人,少爷这样做,也是为了关家啊,少爷现在已经很长进了,您想想,他以前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