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修炼的极致无非淬炼躯体,极致极强的至强者,血脉子嗣是有遗传的。
如同蝶恋花第二氏族,如同她跟她母亲。
苏太宰图谋天人大道,创造的炼血之路就不会远离此宗。
今日她特地去查看了下苏家那些阶下囚,却有了这样的发现。
而在苏慎之这,她自然也没发现半点异变血脉的痕迹。
“所以我佩服他,为了创造完美的太宰身份,不暴露自己修炼武道的秘密,不惜养育他人子嗣...不过我也发现那些苏家人并无鸠占鹊巢的自觉,仿佛真以为自己是苏家人,也就是说...苏太宰为了确保此事毫无痕迹,很可能只是让另一个男人代替自己孕育子嗣,甚至连早已故去的老夫人也不知道,不过也可能她知道,只是随着那个代为孕育的男子一并死去了。”
“这只是我粗鄙的见解,我相信慎之兄会对自己的身世有深刻的思索。”
她说完,笑看着苏慎之,看他试图遮掩,但最终崩溃了心性。
庄无血冷眼旁观,了然对于谢明谨跟苏慎之他们这种天然资质绝顶又出身于顶峰的人,有他们极偏执的一面。
这种偏执可能是优势,也可能是弱点。
比如谢明谨在乎血脉情义,而苏慎之追求地位跟荣誉。
可现在,他不仅一无所谓,甚至连最自傲的出身都被推翻。
他用剥皮去毁谢明黛,她就用他的身世却毁他的所有尊严。
“哦,对了,这件事,我已经告诉了其他苏家人,当时其他牢狱里也有些犯人听到了,如今正在议论。”
明谨幽幽递出了最后一把刀。
苏慎之对上了明谨的双目,后者似笑非笑。
“现在,整个昭国处境最为低劣的一群人,终于有了可以放肆嘲笑的对象。”
“这漫漫黑夜,无边的囚禁之日,总归要有点乐子。”
明谨伸出手,点在苏慎之的眉心。
“过程我输了,这点我承认,还好,结局我赢了,固然动手的不是我,而是那个你从来没放在眼里且天然就比你尊贵的人。”
“你这里,需要好好记住这件事才好。”
她收回手,袖摆微垂,转身离去。
苏慎之盯着她的背影,牙齿咬出血迹,恐怖如厉鬼。
庄无血关了暗门,走到甬道上,跟在明谨身后。
“我会加强戒备,不让他自杀。”
“加强了也没用,苏太宰会来杀他,他那样的武功,你们拦不住。”
庄无血吃惊,明谨顿足,回头瞧他,淡淡道:“那样爱惜羽毛,无比缜密的一个人,是不会让这样一个污点留在身上的,苏慎之死了,众人才会忘记这件事,反而觉得他年老失子嗣可怜,又觉得他刚正不阿。”
“一辈子装惯了的脸面,还没到说不要就不要的地步。”
“所以,在那位来之前,有想折磨的招数赶紧上吧,这人世间,唯有时光不可辜负。”
明谨轻描淡写,人如烟火一般出了可怖的牢笼,庄无血站在原地,低着头,片刻后自言自语了一句话。
“如果你还在,看到她这样一定很难过。”
然后他抬起脸,又笑了,晃晃悠悠走回了暗室。
娘娘说得对,这人世间,唯有时光不可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