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微抿,压下心头涌起的苦涩,简单地写下了两句话:
云带阴霾去,月携圆满来。
望君侯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随即把贺词和月团一一分好,才心满意足地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她便让钟娘和蓝衣分头去送月团,谁知道只成功送到了白术、张果儿和军中那些医者手里,魏远和吕闻却是到处都找不到人影。
最后,钟娘拿着剩下的两盒月团回到了院子里,无奈道:“夫人,奴打听过了,原本今天营中的军士都沐休一天,但今早似乎有什么事发生了,吕副将一早便来了侯府,和君侯去了军营跟一众将领商讨事情,要傍晚才回来。
白先生原本也要去的,但他似乎长途跋涉回来身体不适,才留在了府中休养。”
陈歌微微一愣,不禁暗自唏嘘这主帅便是劳碌命,好好的节日都没法安心过,道:“那随时留意着,等君侯一回来便送过去吧。”
她只盼着魏远能早点回来,毕竟今晚吴燕约了她一起逛中秋夜市,她还挺期待的呢。
……
此时,军营的主帅营帐里。
魏远坐在首位,脸色冷沉地听着下头的一个兵士汇报从丰州那边打探来的消息。
坐在魏远左下首的一个中年男子听完后,忍不住讶异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司徒群义那老匹夫的军中果真爆发了天花疫情?哈哈哈,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呐!”
他是魏远麾下四将领之首的征北将军韩栋,长得温文儒雅,却目光如炬,对于熟悉他的敌人来说,他是仅次于魏远这尊战场煞神的存在。
坐于魏远左下首的吕闻怔愣过后,摇摇头道:“这事也太巧合了点,我们前头刚查出司徒群义一直在丰州的莱风谷里秘密练兵,那蠢蠢欲动的劲头,仿似下一瞬便要有什么大动作,后脚便传来了他军中爆发天花疫情的消息?只怕这其中有诈啊!
何况前儿个,他才利用夫人布下了那般阴险的一个局,让我们损失惨重!”
韩栋显然不认同他的说话,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嗤笑一声道:“你们年轻人啊,就是喜欢想太多,这本便是疫情容易爆发的时节,何况你们便没想过,那老匹夫费尽心思把主公引到莱阳,却只是制造出一场滚石意外让我方不痛不痒地死伤了几个兵士这点很是奇特?
他有布这个局的脑子,便不会想不到那沈禹辰根本不是主公对手,也不会想不到这瓮中捉鳖的机会一旦错过,便难再有。
他最后却什么也没做,眼睁睁看着主公攻下了被誉为乱世孤城的莱阳,呵,小子,你当司徒群义那老匹夫是真的那般心善?”
吕闻一怔,醍醐灌顶般地道:“韩将军的意思是,司徒群义没有趁这次机会派兵援助沈禹辰围攻主公,是因为那时候,他军中便有了天花疫情的苗头?!”
“哈哈哈,你小子也没有笨到无药可救!”韩栋拿起面前案几上的烈酒一饮而尽,龇了龇牙道:“莱阳城外的地势我们都清楚,只要稍加布置,便是个天然的只进不出的死胡同,便是你们事先有所准备,也不好破那样的局啊。
然而那老匹夫千算万算,偏偏漏算了老天爷的心思,很显然,这回老天爷站在我们这边!”
吕闻不禁有些汗颜地朝他拱了拱手道:“韩将军果然才思敏捷,闻自愧不如。”
这样一想,他们当初在莱阳真真算老天护佑了,虽说他觉得这一切主公和白军师定然早有预料,但若是司徒群义真的派兵围剿他们,他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