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陇问他：“你们主子呢？”
天奴回：“主子未曾回来过。”
清陇听了他这话，转身离开，到宫墙后面，捏个诀直接到了韶朔寝宫，寝宫外有打扫的宫人，还能听到别的院子里的谈笑声，清陇一甩袖子，瞬间便出现在寝殿里面，掀开一层又一层的帘幕，里面的床上空无一人。
清陇看着这空荡荡的寝殿，一颗心也空荡荡的。
天庭那里一点消息都问不出。
清陇看着灵修殿满殿的星星，在白天也闪烁着幽紫的星光，他等了七天，直到这些星星颜色都淡去，一颗颗地消散。
清陇的人传来消息，说小侯尊主拜别了恩师，回了太常宫。
清陇放下手中的笔，消失在灵修殿里。
太常宫的那片花园，韶朔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泄芳曲。
清陇没等宫人通报，直接进了泄芳曲找人。
高高低低的金粉蔷薇花丛中，小巧精致的花厅露出一角檐子，里面传出来银铃一样悦耳的笑声。
清陇绕过去，只见有几个身上穿着白衣，腰间束着红绦的少年在花厅外面采花露，隔着那细细的竹帘子，看到韶朔坐在玉簟上，身边紧紧地挨着两个一样装束的少年，还有人在给他舞剑。
坐在韶朔身边的人倒了杯酒，亲自喂进他嘴里。
清陇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他问韶朔：“这是怎么回事？”
韶朔见他来了，将杯子递给旁边的人，笑着对他说：“师兄也来了，要一起喝酒么？”
清陇走到他面前，将他拉起来，旁边的人都停了下来，看着他两人，他问韶朔：“你在做什么？”
韶朔依微笑着，道：“学业已毕，回太常宫喝喝酒助兴，怎么了？”
他问清陇：“师兄不一起来吗？”
清陇看着他，平定了气息，问：“那天在桑陌楼……”
韶朔抽回手，转过身去，接过玉簟上少年手中的酒杯，道：“那天在桑陌楼，是我认错人了。”
韶朔复又看向清陇：“一直都认错人了，师兄请回吧。”
清陇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还想再问什么，韶朔放重了语气说：“沧浪少君政务繁忙，还是不留你在我这里喝酒了，请回吧。”
说着，拉住一个白衣红绦的少年，掀开帘子，往花径上走着。
清陇隔着帘子看着他拉着别人的手腕，十分地刺眼。
清陇回去后，过了几天，道德天尊召集了他们师兄弟，宣布他们已经学成，钦明监不再讲课。道德天尊要去闭关，这一次闭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来。
这一切结束得略显匆忙，一个个的，好像都心不在焉，连韶朔为什么没来也不多问，只当他提前谢过恩师了。
韶朔和重华下一盘棋的时间，人间大概过了数百年，韶朔的回忆，也悄然过了数百年。
重华叹息一声：“世人都道你多情，我看你甚是薄情。”
韶朔放下棋子，像他们这样下下去，再多个几百年，也没有个输赢。
韶朔站了起来，随口道：“不下了，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