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定额对于他来说来说有些少了,每一匹棉布多赚五分银子,一个月下来就是六百两银子。
六百两银子确实也不少了,不过对于杀了漕口全家来说,这些银子还不够。
王由桢接下来的一句话,顿时让大船东喜笑颜开了:“这么多的棉布不是只卖一次。”
“咱们是长期的定额,最少能做一年的买卖。”
如果能够做上一年的买卖,这个定额就很诱人了。
一个月六百两银子,一年就是七千二百两银子。
大船东哈哈一笑:“好。”
“不愧是王二龙的大哥做起事来真是豪爽,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不过……”
王由桢听到大船东突然来了一个大喘气,心里产生了一丝不妙,难道这个银子给少了。
大船东接下来的话,让王由桢彻底放心了:“不过,这件事要等到第一批布匹到手。”
“毕竟,每个月一万多匹棉布,至少需要四百架织布机。”
王由桢听到大船东到接下来的话,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精明人。
倒是可以理解,四百架织布机在整个昌邑县已经是排得上号的大作坊了。
能有这个实力的官僚乡绅,不知道积累了多少代人,在这个过程中有多少勾心斗角的算计。
哪里像王由桢这样,只需要十台水力纺纱机就足够了。
大船东担心王由桢一个泥腿子没有那个实力,只是空口白话。
但有一个很大的危机,漕口没有多长时间就要动手了,时间再拖下去对王由桢来说很不利。
王由桢抬头看了一眼哈哈大笑看似十分豪爽的大船东,心里反倒是对于拖时间这件事,没有了顾虑。
不出意外的话,以大船东这些黑岛海寇的狡诈程度,很有可能把消息故意透露给漕口。
这样一来,大船的就可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尝试着把银价压得更低。
只要漕口不先动手,只是打银价战。
不要说一个漕口了,就是掌管整个漕帮的大漕口来了,王由桢也是不怕的。
王由桢给出的棉布银价已经压在了成本线上,除非对方有蒸汽驱动的走锭精纺机。
王由桢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要求:“大船东说的这句话很在理。”
“毕竟,四百架织布机不是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有的。”
大船东料定对方一定会答应,所以才提出这个要求。
至于王由桢能不能拿出来这么多布匹,大船东不相信王由桢这个泥腿子有这个实力。
但他相信和兰东印度公司的船长能拿出来这么多布匹。
谈好了这笔涉及七千多两银子的买卖,大船东的心情大好,哈哈大笑道:“王掌柜今天就别走了,咱们好好的喝一杯。”
王由桢哪里敢在这里多待,谁知道黑岛海寇喝醉了以后会做出什么事,为难的说道:“多谢大船东的好意。”
“在下还得赶着去红毛鬼那一趟,把这件事和红魔鬼好好的说道。”
涉及七千多两银子,以及四百架织布机,当然要回去和红毛鬼慎重商量了。
大船东倒也理解:“那就不远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