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陈昆问道:“我们是不是派人往潭州送信?”
他们不管怎么说,既然窥破这层秘密,怎么都不能坐看楚帝得逞的。
朱裕稍作沉吟道:“消息是要散播出去,但潭州未必就会有十分的戒心,倒是安宁宫跟徐明珍那里,心思或许更容易动摇一些。”
陈昆说道:“我这便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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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州的二月,则要比关中温润多了。
雪峰山脉、武陵山脉常绿乔木灌林较大,但冬季色泽深绿,看上去也有些萧条枯躁,进入天佑十五年二月,嫩青色的新叶长出来,田畦山坳一丛丛新草长达,悬崖峭壁或溪岸茅舍间迎春花也吐出嫩黄色的细蕊,天地间的色泽层次则要丰富多了。
韩谦站在船首,眺望四周山野,心里却是奢望温润多雨的暖春能推迟来临。
为了在五柳溪建分水堰、溢水堰,要对河道进行截流,而五柳溪的上游来水,则要从侧面开挖的窄渠引走。
为节省人力,这条窄渠仅有三丈宽、六七尺深,正常时仅能充当灌溉支渠使用,枯水期也能充当五柳溪的主河道,但丰水期却不行。
五柳溪水利工程必须在龙牙山的雨水密集起来建成,要不然上游来水超过这条支渠的承受容量,工地以及此时在河口附近修建的数座围寨、新开垦的上万亩粮田,随时都有可能会受到洪水的冲击,也会严重影响后续的屯垦之事。
这也将意味着后续的计划还要做进一步调整。
虽然韩谦知道叙州这边千头万绪,指不定哪里就会出岔子,不可能事事皆照计划进行,但岔子出得太多、太大,他也无法都兜住。
他现在争分夺抄的抢时间,一方面是要抢在秋冬季能有对潭州的牵制能力,另一方面他也得防备着潭州战事结束后,天佑老儿真顺势将叙州封给三皇子怎么办?
到时候岂非他父子俩什么好处都没有捞着?
三桅桨帆船缓缓驶往五峰山东侧的内湖码头,恰好有一艘小舟,驱赶一大群灰羽鸭路过,舟头或站或蹲三五名养鸭少年,好奇的打量着舱顶甲板上的那数架床子弩。
这些养鸭少年都是种植园里的子弟,看到战帆船过来,眼睛里也没有什么惊畏,看到甲板上有认识的叔伯,还颇为兴奋的扬手招呼。
要不是畏春江水寒,这些少年都要有人跃入湖中,一展泳姿了。
“倘若能荡舟于斯,却也是十分好。”赵庭儿伸了个懒腰,声音娇软的说道。
韩谦回过头,看着她慵懒而娇媚的脸蛋,心湖微微一漾。
奚荏蹲在甲板,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捡来的石子,朝湖中鸭群掷去,惊得好些灰羽鸭呱呱大叫。
韩谦前年大闹黔阳内的食肆酒楼,四处索鸭为食,之后又大规模收购腊鸭脯,贩卖金陵等地,黔阳城这边,差不多都养成家家户户养家的习惯。
种植园这边,所放养的鸭群,差不多已经能保持在十万羽左右,之前还用汤孵法孵化三四万只鸭苗送到五柳溪、龙牙城,将能提供更为价廉物美的肉食及禽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