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既:“当然有变化了!在内政庸才手中,新旧法效率固然差异不大,可是在能吏手中,原先按照旧法,是每个县乡每个边民百姓,都要一年缴纳五捆麦秸马草(每捆体积一石)、以及三斗豆粕。
安定郡面积广大,有些县离清水河能有二百里远,有些县要翻过陇山北支才能到清水河边,让那些地方的百姓缴纳麦秸马草,光是运到清水河边就靡费不少了。
现在允许郡内自己统筹,那些地方就不交麦秸马草了,全部摊派给清水河沿岸的百姓,同时等价减免清水河沿岸百姓的豆粕甚至粮米税。总之就是便宜笨重的东西就近征收,昂贵轻便的东西让远的地方缴纳,路上损耗减少了一半都不止!
总是现在各地是想尽了一切办法怎么省运费怎么来,省下来的都是自己的政绩。大王和右将军大司农他们真是善政啊,不然我等空有一身调度钱粮的统筹省钱之能,也是无用武之地。”
马岱见了张既的自信之状,也是暗暗惊讶。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这是张既这种“内政值91”的高手才有的得意。
与此同时,后方还有很多统筹很差、只会纯文科知识、一点数学都没念过的庸吏,此刻正在经历怎么样的折磨。
李素这一次的变法,对地方财政官和民政官、负责运输调度的人员的数学功底要求又高了一大截。从此地方上的一把手或许自己可以不懂数学,但至少要请得到算账很清晰的幕僚,比如有相当于历史上诸葛亮身边的杨仪那样水平的高手,那么这个地方官就能高枕无忧了。
如果数学不好,还请不到自己的杨仪,或者识人不明请到了数学好但人品不好的户曹运曹幕僚、自己又没法检验他们做得好不好,一把手完全不会查账被欺上瞒下……这类的官员,将来仕途恐怕都会受到多多少少的挫折。
不学数学真的不行了啊!没数学常识连通政官都做不了了。
……
马超这么憋得住,最后当然就轮到步根度和赀虏骨都侯憋不住了。
九月初五,两人在劫粮失败后回去碰面合计了一下,发现必须主动挑起跟马超的决战了,哪怕没有胜算也得打,不然就是慢性失血。
赀虏骨都侯分析道:“马超每次都派出至少一万多骑兵、单程赶路三四百里、往返七百里护送粮队。这么高额的人吃马嚼都受得了,我们绝对不能再等了。汉人肯定是掌握了跟我们一样机动灵活的补给。
我看张既上次跟着马岱去的车队,足足有两千辆原本见所未见的巨大篷车,可以水陆并用,运力极为巨大。原先只听河西羌的车盖部酋长说他在张掖郡的时候见过。
按我们估计的车队运能,这批巨车能抵往常上万的单牛车,肯定不会全部运粮食,多半是连马草麦秸豆粕都从后方运了。”
步根度在确认这个消息后,也是彻底相信了赀虏骨都侯的判断,惊道:“连马草不够了都从安定郡运麦秸秆来银川郡供马超吃?这汉人是疯了么!
马草多低贱的东西,草本身都不值运费的十分之一,高平县到银川郡是七百里,如果从泾水的泾源县出发有八百多里,汉人这是千里馈草远征呢?”
赀虏骨都侯:“所以,不能再等了。马超上个月已经把秋粮收入库了,他在银川郡驻扎大批骑兵,原本缺的就不是人吃的粮,而是马吃的料。
我们再多等,他把银川秋收的稻米越吃越多,那吃的都是原本能被我们抢过来的财物!既然等不到汉人马断料而撤走部分骑兵,再晚打不如早打!八日之后,还会再有一次劫张既的车队的机会,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全军出动,就算马超全军护粮,咱也跟他总决战一场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