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鸿信闻声应变,本是站起的身子忙又往前一扑一翻,但听身后“铮”的炸起一声金铁交鸣,他一翻落地,顺势握刀在手,断魂刀已被他回身照着响声的地方斩了过去。
刀光一过,火星四射。
但见那血滴子斜斜嵌入土中小半,后缀的链子已是被苏鸿信砍断了。
“咱家要你的命!”
眼见宫廷利器受损,还在城头的老太监豁然厉啸一声,眼中怒火中烧,双腿一曲,双臂一展,双手各曲拇指、食指、中指,宛若一只苍鹰探爪般,从空中朝苏鸿信扑了过来。
十来米的高度,这老东西竟然直从天降,都不带缷力的,这是要拼命啊。
苏鸿信可懒得和他费功夫,拔起腿挑了个胡同口就一头就扎了进去。
那老太监先尹福一步下来,身形从空坠落,“砰”的一声,脚下的沙石都被磨成粉了,连奔带赶的追进了胡同。
城里时有鸡鸣狗叫响起,雪势渐弱,寒风如刀,苏鸿信边跑,边擦抹着脸上的白霜、冰渣,他一路发足狂奔,在街巷里穿行来去,停也不停,只为了摆脱身后那两个老太监,连方向也没辨别;如今出了皇城,这偌大的内城倒是没那么大的压迫感了,只要甩开身后的尾巴,总能有机会脱身。
可一双脚踩的鞋底子里,渐渐黏腻了起来,估摸着都被血水糊住了。
速度不由自主的放慢了一些,他眼神四顾,忽瞧见不远处有座小庙,当下忙躲了进去,俯身一藏,才下意识缓了几口气。
这会儿一停下来,苏鸿信才见自己的双手十指,指尖已是血肉模糊,指甲盖都翻了起来,之前还未留意,倒不觉得疼,这下看清楚了,缓了几口气,反倒疼的不行,不住抽搐,血水如线,一双手都染红了。
吸着凉气,苏鸿信留意着窗户外面,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一进来,心里莫名的有些发慌,手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陡然。
一股阴森寒意,从他左手上冒了出来,席卷全身,令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苏鸿信瞳孔一缩,眼神直勾勾的看向手上的戒指,就见沉寂了快一年的古怪戒指,这会儿居然散着晦涩黑光。
这地方不对劲儿啊。
视线一扫,苏鸿信就见这小庙不大,供奉的,乃是那岳飞,一座岳王庙。
但他眼神忽沉,眸光闪烁,朝下瞧去,只见这庙下,一团晦暗黑气盘踞不散,浓郁如烟海,浩浩荡荡,只像是一团湖泊里化开的墨色,深不见底,看的人心惊肉跳,脊背生寒。
苏鸿信脸上的冷汗立马沿着脸颊就流下来了,一撮牙花子,怪声呐呐道:“他妈的,这底下怎么有这么重的妖气!”
但他眼神猛的一愣,却是瞧见了一口老井,眼角随之一抽,哪还想不明白这是哪。
“锁龙井!”
只见那滚滚似狼烟般的黑气中,一条狰狞恶兽若隐若现,只鳞半爪都大的吓人,苏鸿信看的暗自咽了口唾沫,这可真是没出狼窝呢,转眼又入了龙潭。
“今天不是个好日子,爷爷改天来收拾你!”
心知此地不宜久留,他撑身而起,就准备离开,可奈何天不遂人愿,还没出庙门呢,庙外就起了脚步声,轻盈矫健,不用看苏鸿信都知道有人追来了,他暗暗叫苦。
庙外,一个老太监阴沉着脸,这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