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定海的表情显得有些怪异,突然道:“你真的想要知道?”
沈白无奈一笑:“灵儿是我妻子,你是我岳丈,你们俩的事,你说我想不想知道?”
沈白这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尧定海听着,不知为何倒是还感觉挺暖心的。
他长叹口气,道:“事到如今,老夫也不妨告诉你……老夫的真名不是尧定海,老夫乃当年将军麾下的贴身护卫统领!”
“将军?”沈白闻言沉思起来:“这个称号,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
尧定海淡淡道:“你虽然是失心疯了,但也不是傻了,那姓杨的跟你时间也不短了,他当年是在什么地方为大楚效力,你总该清楚吧?”
沈白细细一琢磨,猛然醒悟道:“我记起来了!杨忠彪昔日所待军队是飞猿军,总领飞猿军的统领,应该就是这位将军了……据说是功高盖主,被杀了?”
尧定海点了点头,道:“总算你还不是太笨。”
什么叫不算太笨啊?我很聪明的好不好。
“如此说来……将军当年的死,跟泰王有关系了?”
尧定海哼了哼:“张之海那混账当年领军,将军亦领军,张之海眼馋将军功绩,又欲图兵权,故而设计诬陷将军谋反,累的平难将军身死,皆此獠之罪也!”
沈白恍然的点了点头,心中也大概知晓了灵儿的身世。
“灵儿不是你亲生的吧?而尧曼曼却实实在在的是你的亲生女儿?”沈白犹犹豫豫的说出了他猜测出的这个狗血剧情。
尧定海重新坐会到虎皮椅子上:“老夫受将军厚恩,虽万死而不能相报,将军有托付,自然要保住将军一点血脉相传……唉,只可惜灵儿是个女儿身,不能为将军延续香火。”
沈白有些好奇地道:“将军既然被杀,他的家人必然受到连坐,你不可能把他亲生女儿救出来的?但灵儿还偏偏活着……你是怎么做到的?”
尧定海长叹口气,道:“天幸灵儿乃是将军的外宅所出,秘密的很,少有人知。”
沈白:“……”
好吧,原来是乱搞那啥关系做下的福缘。
尧定海仰头看向天蓬,似乎在怀念往事,沈白没有打扰他,只是让他静静的想。
突然间,尧定海却是转过了头,道:“扯远了,这些跟让我归降官府有甚关系?”
沈白淡淡道:“关系么,当然有,你当了山贼,其实就是在躲避当年的事,你在逃避当年的这些往事,你把山寨改成平海寨,把自己叫尧定海,这样根本就是自我安慰,你想报仇,但却根本报不了仇,只能用这些自我欺骗的方法来麻痹自己的精神……有意思吗?”
尧定海的脸瞬息间变的通红,他再次站起身,怒道:“臭小子,信不信老夫揍你?”
“揍我我也得说,你为了自己心中的那点私念和掩饰自己逃避的懦弱,将灵儿和山寨中的人前程全部断送,你年纪一大把了无所谓,等你死了之后,你让山寨的人怎么办?你觉得他们有能力抵挡朝廷的雷霆一击吗?”
尧定海已经挥舞在半空中的拳头停住了。
沈白继续道:“与其这样躲避,倒不如归顺官府,谋个一官半职,将来若有机会,说不定还可以报仇雪恨,泰王这些年在民间惹下的积怨越来越大,朝廷上应该有不少反对他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垮台了,难道到了那个时候,你不想掺和到其中,落井下石狠狠的踹他两脚吗?”
“老当然想!老夫恨不能踹死他全家!”
“想你在山寨窝着干什么?用意念踹他吗?只有进入官府,你或许才能得到参与博弈的资格,但在山寨里,你永远就是一个只能意淫的贼寇头子!”
顿了顿,却听沈白继续说道:“你连死都不怕,还怕再做最后一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