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道长好酒,可全观醉酒被烧死,自然不会是意外。
“我们得从长计议了。”
庚一道:“我等当誓死护佑太子殿下安全回京。”
赵胤低头喝了点水,淡淡地转头看庚六,“石洪兴怎么说?”
庚六恭敬地上前,道:“信已传达,石大人表示将全力助将军剿除祸患。”
赵胤眼波微动,“人马动了吗?”
庚六皱眉,摇摇头:“老家伙请我吃了一顿酒,说明日出发,只等大人一声令下。”
只等一声令下,怎会毫无动静?
庚六长得高大挺拔,孔武有力,办事极为妥帖,可到底是年轻,纵有千般本事江湖经验却尚显不足,对石洪兴这种人怎会看得透?庚一看他一眼,转而对赵胤道:
“飞仙观被毁。属下认为,他们不想让大都督全身而退了——”
话说未落,外面传来侍卫秦洛的声音。
“夫人,爷在里面有正事。请留步。”
夫人叫得恭敬,可横在面前的刀也是冰冷。
这个风平浪静的夜晚,时雍是怎么都睡不着了,这才寻着灯火过来的。
她看了秦洛一眼,笑了笑,“将军,妾身可以进来吗?”
“进!”
赵胤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因此时雍走进去前,没有想到书房里的气氛会如此凝滞,更没有想到书房里有这么多人。
其中好几个少年郎,相貌虽不是一等一的,可那身材却是一等一的,看精神看气质便知不是非凡人。她大为不解,询问的目光望向赵胤。
赵胤示意她坐,没有多说,只道:“这些人全是我的亲信。他们会护送你和太子回京。”
是吗?时雍连忙行礼,“有劳各位了。”
庚字卫几人抱拳朝时雍还礼,“我等当尽全力。”
时雍点头微笑,坐下去,看着赵胤道:“只是如今,飞仙观也烧了。我等要走,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
朱九纳闷地问:“一个小小县令,还能一手遮天不成?难道他就是那个邪君?”
“不是。”赵胤端正而坐,在清晨初升的曦光里,如一个凝固的黑点,“他充其量只是一个小喽罗。”
朱九打个寒噤。
一个七品县令尚且是小喽啰?
那青山镇岂非是藏龙卧虎?
“爷,与其坐以待毙,我们不如先行离开青山镇,再做打算?飞仙观烧了,暗路走不通,索性咱们就走明路。也不必专程送太子离开,我们大家一起走。”
时雍看他一眼,觉得这侍卫真是单纯,“走不了啦。”
朱九微惊:“为何?”
时雍道:“飞仙观的大火,足以说明对方的态度了。不让我们再走。”
这与庚一方才说的一样。
为什么阿拾也知道?
朱九看看大家,有些不解:“我们要走,谁还能拦住不成?”
时雍看了赵胤一眼,淡淡地拨了拨指甲,“走出裴宅,每一个人都可能是眼线。这青山镇,有多少人是对方的人?你可知晓?”
“那又如何?”朱九看到十天干庚字卫前来助阵,浑身都是战斗的热血,恨不能现在就冲出去跟人恶战一回,闻言道:“我们一百多号人,总不能走不出一个小小的青山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