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雍想着,随意地拍了拍被子。
噫,不对!
她趴过去伸手一摸。
一本画册压在里面,抽丨出一看,正是《锦衣春灯》……
时雍原以为赵胤把画册发下去了,没有想到啊。
好家伙,居然藏私,一个人躲起来看?
呵~
时雍淡定地将画册塞到怀里,四处看了看,将桌上一本兵书塞回了被子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然后远远地坐到一旁,好像根本就没有光顾过他的床一样。
咚!
隔壁传来木桶的声音。
很快,赵胤从净房走了出来。
他是一个高颀修长的男子,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刚沐浴完,更是神采清俊,气宇轩昂。大概为了让时雍针灸方便,他只穿了一身薄薄的玉白色寢衣,一头黑发没有来得及擦干,随意地搭在身上,滴下的水滴将本就薄透的寢衣料子浸得愈发薄软。
衣料一湿,就容易贴在身上,时雍抬头看去时,赵胤正拿巾子擦头发,这一扭胯的动作让他半湿的寢衣不争气地出卖了他,将他的身子清晰地勾勒出了凹凸的轮廓,十分扎眼地刺激到时雍的眼球……
要命!
锦衣春灯的画面不合时宜地跳出脑子。
时雍忍不住就比较了一下。
大都督是驴无疑了。
往后他要真的娶了妻,若刚好又是个娇气的女子,不被他折腾死算她命大……
“阿拾!”
赵胤的声音把时雍放飞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一本正经地坐着,微微带笑,神态端庄无比,任谁也看不出她刚才在想什么。听到赵胤呼唤,更是恭敬地起身朝他施礼。
“大人有何吩咐?”
“来帮我擦头发。”
“哦。”
时雍没有忘记她的卖身契还在这位的手上。虽然如今二人的关系很是复杂,不像主仆不像朋友,但她弄不懂赵胤心里怎么看她,在他不生气的时候,她可以作一作,闹一闹,听到他命令的时候,还是得假装示好。
时人头发长,洗好一时半会干不了,还很难梳透。
赵胤披了个半厚的外袍,坐在椅子上,姿态慵懒,任由时雍帮他用干净的巾子来回地绞。
好一会,房里只有绞头发的扑扑声。
“今夜,子时出发。”
赵胤冷不丁的声音,让时雍停下了动作。
她侧过头,“带多少人?”
赵胤:“不带人。”
“什么?”
时雍惊住了。
怪不得她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营中有任何的动静。
为了保密,不惊动营里的人是对的,可是,不带人去打伏击?是准备送死吗?
时雍放下巾子,走到赵胤的面前,上下打量他,似笑非笑地问:“大人是金钢不坏之身?”
赵胤黑眸深邃,看她片刻,“阿拾指的是什么?”
什么?时雍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这话还能指的是什么?她脸颊微烫,涨得像快要滴出血了,却见赵胤神态淡然,一本正经地端坐着,并无半分邪念。
分明就是她多想了。
在赵胤目光的逼视下,她轻咳一下,好不容易才憋住骂人的冲动。
“一人不带,大人如何伏击巴图?以德服人吗?”
“唔。”赵胤声音低低的,带出一丝笑,“不带人,不是没有人。”
“???”时雍脑子里全是疑问。
不带人,哪里来人?
赵胤看她一眼,见她不动手,亲自拿过巾子擦起了头发,“骤然于大营调兵,定是不能再掩人耳目。那还如何打伏击?”
时雍道:“那大人的伏兵何来?”
赵胤侧头望一眼书桌,眉头蹙了蹙,“我的书呢?”
书,什么书?
话转得太快,时雍一副恍然不知的样子。
赵胤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追问,而是继续道:“骁龙有消息来。他在青山口等我。等我出营,再去石山营调兵。”
时雍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