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雍看着赵胤那双冷冽的眼睛像着了火一般,突然灼得通红,脑子嗡声,乱糟糟的。她好希望现在有人能拎一桶冷水来浇醒他,别让他乱来。
什么如她的愿?
这分明就是要撕碎了她呀。
时雍经历了三辈子,见过无数的男人,从未见过这么恐怖的。
如果不是了解赵胤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她定会以为这一刻的大都督对自己是有几分情或几分欲的,可是在她屡次调戏不成后,内心对自己的魅力已经开始怀疑了。
尤其今日见到了阮娇娇。
那才是时下男人最爱的女子。
因此,她更多的想法是赵胤恨极了她。
“大人,有话好说……”
说字还没落下,赵胤袍袖突然扬起,在她的耳边带出一股幽冷的风,不待时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赵胤的手已从她的头顶掠过,冷不丁捧起她的脸。
时雍晕眩。
赵胤双手滚烫,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在她脸上一动不动,她脑子却瞬间充丨血,像的什么奇怪的声音从耳膜碾过,嗡嗡作响,根本无法思考,无法呼吸,一颗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他要亲她?
要亲她?
亲她?
脑子里盘旋着这几个字,时雍脊背全是汗,脸蛋不由自主地泛红,身子更是可怜兮兮地被他压迫在身下,几乎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等着!”
赵胤温热的呼吸落在脸上,磁沉好听。
待时雍抬头时,那双幽冷的眼睛里,又仿佛有一抹凌厉的光芒闪过。
“大人……”时雍轻唤他一声,唇角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抬手抚向他,试图掌握主动,然后就见赵胤突然眯了眯眼,掌心在她脸上拍了拍,拂袖而去。
时雍瞠目结舌。
看着大步离去的男人,嘴唇微张,好半晌没回神。
待确定他是真的就这么走了后,时雍瘫坐在罗汉榻上,狠狠灌了一口凉水,将一个靠枕抓起来用力地捶。
赵胤,你不是人。
总有你叫爹的一天!
等着就等着,谁怕谁!?
时雍倒在罗汉榻上,什么胃口都没有了,盖上毯子,闭上眼睛,听着窗外的鹦鹉在咕咕鸟语,烦得恨不能咬死赵胤——
就这么等了一会,时雍没有想到,赵胤回来了。
跟他一起进来的还有婧衣、娴衣,带着一个灶上的厨娘。几个人端了几盘菜,端端正正地放在罗汉榻的炕桌上。
娴衣与她许久不见了,眼里有一丝喜色,但她为人性冷,只是福了福身,不再多言语,倒是婧衣和那个厨娘很是热络,一个菜一个菜的介绍。
“这是棠花吐蕊戏龙门,”
“这是凤眼秋波江上春。”
“这是鸳衾被里成双对,”
“这是白玉天仙落凡尘。”
“这是寒江水景双鬓雪,”
“这是湖光山色两边分。”
“这是千壶百盏皆不醉。”
时雍惊诧,侧目看着赵胤,一脸狐疑。
“大人这是?”
赵胤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偏了偏头,示意她仔细看。
菜盘上有罩子,时雍观察着赵胤清冷的俊脸,慢吞吞地看向桌子。
棠花吐芯戏龙门?这不是芙蓉虾配胡萝卜花吗?
凤眼秋波江上春?这不是鲫鱼汤吗?汤上放一截小葱也算是江上春?
鸳衾被里成双对?两只亲嘴的贵妃乳鸽,也成鸳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