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焕看他二人眉目传情,这才意识到赵胤那句话的意思——他指的是这个宋阿拾。
一种无端的涩味突然涌上赵焕心头,他莫名地感觉到不悦、不喜,尽管面前这个女子,与他并无半点关系,甚至对他还有厌恶和距离,可他胸膛里却像被人塞了一团棉花,堵得慌。
“阿胤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以前是不近女色,如今是沉迷女色。就连口腹之欲,都被女子管住,这还是你么?哈哈!”
他玩笑地调侃赵胤,赵胤只是看时雍一眼,淡淡带笑,而时雍则是娇嗔地瞪他,将茶盏放在他床头的几上。
赵焕注意到她那只手,白皙纤瘦,指节漂亮修长,指甲干净圆润,剪得很齐整,不是阮娇娇那样精心打理的样子,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灵动俏皮,看得他心里一热。
“宋姑娘也不喜留长指甲?”
在赵胤面前询问他的女眷这样私密的话题,实在唐突。
可他不是赵焕么?
本就是个纨绔皇子,什么荒唐事都干得出来,这么一问,反而不让人觉得奇怪。
赵胤蹙了蹙眉,没有回答。
时雍直起腰,慢慢看过去,唇角莫名勾出一抹嘲弄。
“让殿下见笑了。我们做丫头的,手是用来做事的,又不是千金小姐,哪里敢留长指甲?”
赵焕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打个哈哈,对赵胤戏谑道:“这是在谴责你呢,阿胤,美人儿不是用来做事,除了伺候你,哈哈哈。”
屋里只有他一个人的笑声。
时雍和赵胤都没有表情。
赵焕笑过了,也不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合时宜。
他本就是这样的人,无所谓地抬了抬眉,又叹一声。
“说来也真是羡慕你。有这么好的女子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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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赵胤回答,时雍便瞥了他一眼,似笑似嘲地道:“殿下后宅夫人众多,又有倾国倾城的阮娘子,还来笑话我们大人。”
赵焕被她说得一愣,随即尴尬地轻咳一下。
“不瞒你们说,最近真为这事犯愁呢。娇娇自小被卖到青楼,也是个可怜人。我替她赎身,救她出火海,也是行善积德不是?可因了你手头那个案子,民间那是传得沸沸扬扬,把我二人说得极是不堪。娇娇想不开,几次轻生……”
说到这里,他看了赵胤一眼,把顺天府庞淞抢人的事带了进去。
“我也是气得紧的,这才想去向马兴旺讨个说法,问他为何久不结案,还望阿胤谅解我的不易……”
“殿下放心。”
赵胤淡淡看他,沉声说道:“我已着人整理卷录,这两日便要面呈陛下,请旨处决人犯。”
赵焕目光深了一些。
“结案了?”
“嗯。”
“不查了?”
“案情清晰明了,人犯也已捉拿归案,还查什么?”
赵焕微微抿唇,看他一眼,“那白马扶舟?”
“一案归一案。”赵胤说得严肃,“刘荣发之死,吕家毒发,与白马扶舟谋反,并非同案。”
“原来如此。”赵焕点点头,叹口气,“你又要受累了。说来我这个皇子,整日吃喝玩乐,既未为大晏子民造福,又未能给皇兄分忧,委实汗颜之极。”
“殿下多虑了。”赵胤淡淡道:“年后殿下去东定府就藩,有的是造福子民的机会。”
赵焕连忙摆手,“阿胤你快别说了,一听到东定府就藩,我就发愁。”
“为何?”
“听说那东定府是个鸟不拉屎的贫瘠之地,哪像京城这么好,要什么有什么。我舍不得走啊。”
赵胤给了他一个意味不明的表情,没有说话。
与他说话,极是被动、无聊。赵焕又随意地找话题说了几句,便起身告辞而去。
他前脚一步,时雍后脚就坐到了赵胤的床边。
“大人,你说这个楚王是来干什么的?探病?还是试探?”
说半天的话,也没有什么重点。
意图不明。
赵胤想了想,“不必管他。把手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