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答应得这么爽快,王氏又开心起来,双手在围裙上搓了搓,脸色又微微沉下,有些犹豫地道:“我也没做过这个行当。若是赔了钱……”
她看一眼床上白花花的银子,心疼地咬了咬了牙:“要是赔了,我怎么面对你们父女俩?这个家的钱,全是你们赚回来的。”
时雍笑了起来,“我爹那人,有一口吃的就行,他可不会在意过的是什么日子。”
王氏紧张地看她,“你呢?”
“我?”
时雍满不在意地笑:“财来财去,要是开饭馆赔了,我就想法子给你开个大酒楼,比得月楼那个还大还宽敞,如何?”
“就会瞎贫!”王氏笑得眼角的皱纹都露了出来,她不懂得保养,也舍不得花银子买脂膏来擦脸,一天操劳家务又十分劳累,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上许多。
时雍抿了抿嘴,转身回屋拿了两盒雪花膏出来,丢给她。
“大都督赏的,芙蓉雪花蜜。我用不掉,你拿去擦脸。”
王氏摸了摸粗糙的脸,竟然有点女儿家才会有的腼腆,涩涩地笑:“我用?别浪费了,你们女孩子留着用……”
时雍知道她肯定会拿给宋香,白她一眼。
“阿香我会给她,你还是好好把脸养起来,都要做老板娘的人了,你总不希望食客一进店就被你吓跑吧?”
“你个小蹄子,老娘有这么丑吗?”
王氏说着就开骂,又是一副厉害泼辣的样子。
时雍见状,嘴角勾了勾,慵懒地带着大黑回了房里。
隔壁院的事情闹腾了一个下午没有消停,时雍在屋里也能听到宋老太的呻吟和骂咧。
一家老小同时腹泻,呕吐,大夫来了也没有找到病因,只说可能是吃坏了东西,于是,宋老太把罪名全落在时雍头上了,怀疑是她在祸害他们一家。
可是,时雍有什么坏心眼呢?
她只是刚好在回来的时候,看到宋老太的大儿媳妇坐在院门口折芹菜,削南瓜皮。她就寻思着,既然宋老太抢了猪肉去,自是要炒芹菜,蒸个南瓜什么的。螃蟹性寒,和芹菜南瓜同食,会刺激肠胃,导致食物中毒……
而宋老太的儿媳妇肯定不会像王氏那样仔细地洗刷螃蟹,蟹爪蟹脚和腮等若是处理不干净,会残留一部分细菌,而且宋老太还极喜欢喝浓茶……
如此一来,几样东西加在一起,腹泻拉稀就是必然。
时雍想想这一家子争先恐后抢茅厕,就觉得万分精彩。
“螃蟹虽美,抢食伤身啦。”
晚饭后,宋长贵才从隔壁院回来,拉着个脸,很是难看,王氏瞧了时雍一眼,没有吭声,默默为他添饭。
宋长贵大概饿坏了,媳妇儿煮的饭菜又好吃,一口气干了两碗白米饭这才打住,打个饱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王氏嫌弃地道:“忙碌一天,你娘没叫你吃饭?”
“吃什么?气都吃饱了。”
宋长贵并非不知道老母亲和大哥大嫂是什么德性,只是碍于孝道,张不开嘴拒绝罢了。
被数落了一下午,他也憋了一肚子气,王氏收拾完碗筷,将他拉入房里,又端去洗脚水,亲自伺候他洗了脚,又洗干净自己,擦了时雍给的芙蓉雪花膏,这才同他正式商谈开店和搬家的事……
别说,芙蓉雪花膏还挺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