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头,我们走。”
陈香苋听她要走,哪里肯让,一边叫谢再衡,一边自己跑了过去,一把抓住时雍的袖子,发起了狠来。
“不拿出解药,你今天休想离开。”
时雍垂下眼皮看一眼她的手腕,知道机会来了,慢悠悠地抬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冷笑一声:“陈小姐,这本就不是毒药,哪里来的解药?你有时间与我在这里纠缠,不如快些找个好大夫,兴许还来得及。”
陈香苋看她正经的样子,不像是说假,突然感觉肚子抽搐得厉害,身子一颤,回头扶住谢再衡的胳膊才堪堪站稳。
“行之,快些,快些找大夫。不行让我爹去宫里请太医。对,请太医来……”
看她偷鸡不成蚀把米,周明生看乐了,接过时雍手上的药箱,笑容满面。
“阿拾,我们走。沈头儿,我走了。”
沈灏嗯一声,没有说话。
谢香苋今日之举,原本只是嫉妒之下的率性之举,她想压一压时雍,耍耍侯府小姐的威风,哪知道会碰上这么倒霉的事情?
“啊!快看,行之,快看我的胳膊……红了。”
“好痒,我身上好痒……”
她用手去挠,又飞快用袖子去擦。
旁边的丫头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突然惊声叫道:“小姐,你的脸,你真的发疹子……”
陈香苋浑身搔痒,心里又发急,一时间那疹子越挠越多,串得很快,越痒越挠,越挠越痒,一时间她的脸、脖子,手腕,胳膊……无处不痒。
“啊,行之……我好痒,快找大夫啊。”
时雍同周明生走出门时,还能听到背后慌乱的叫声和哭声。
“哼!活该。”
周明生得意极了,出了这口气,整个人神清气爽,“这些仗势欺人的官家小姐,就该这么被整治,阿拾,真有你的。”
时雍出了府门,跳上了马车,懒洋洋地伸手接过药箱。
“她散落的粉剂只是止血的三七粉而已。”
“啊!”周明生牵过马来,还没跨上去,闻言愣住,回头望她,“那没有麝香,红花、奎宁,也不会滑胎?”
时雍嗯一声。
周明生不解地看着她,“那她身上为何会痒?”
时雍面不改色地望着他,“我在药箱里找出来的痒痒粉。她来抓我的时候,我顺势抖落在她的手背和袖管里的。”
周明生怔了好半晌,脑子里再三回忆方才那个画面,对时雍的佩服不由又添了几分。
“阿拾,你当真是变厉害了。这脸不红气不喘就害人于无形,我对你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时雍微微一笑,懒洋洋坐下来,“我没有害她,给她个教训而已,痒一下,不会死人。她那肚子,约摸五六个月了,胎坐得稳,不会掉。”
“菩萨心肠!”周明生马上换了说法,一脸崇拜的道:“活菩萨,你上次让我在家等着,我这已是等了许久,怎么还没消息啊?”
“什么消息?”
“去锦衣卫当差呀。”
时雍抿了抿嘴,双眼浅浅眯起。
“哪里知道他怎么想的呢?”
周明生一听就急了,“你得帮我在大人面前多吹吹风才行呀。活菩萨,我的前途和婚事就靠你了。我和雪凝,以及我们的子孙后代,都会感谢你的。实在不行,我把你写到家谱里,让万世子孙都来拜祭你……”
“滚!”
时雍被他逗乐了。
“我还没死呢?拜祭哼!”
“嘿嘿,总归是那么个意思,没有你,就没有他们,你就是祖宗呀……”
时雍沉默片刻,“等大人回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