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启帝皱了皱眉头,点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焕儿此事当真是大错特错了,得给些教训。”
“你就不怕阿胤杀了他?”
“不会。”光启帝摇头,“阿胤有分寸。这么大的事,他也不敢擅自作主。”
宝音又道:“你可知道,他将狄人全放回去了。”
“是吗?”光启想也没想,点头:“做得好。前朝覆灭已近百年,恩怨已逝,我朝当怀柔其民,安抚其孤,亲搏天下,这才是大国之风。”
宝音哑口无言。
疯了。
他之前觉得赵焕疯了,现在觉得赵炔疯得比赵焕还厉害。一个四更起,子时歇,励精图治,勤于政事的皇帝,突然有一天寄情书画,不问朝政了,不是有病又有什么?
宝音审视着赵焕,看他神色平静,脸上也恢复了一些血色,遂又放了些心。
“多歇些日子,也是好的。”宝音说着起身,“明日诚国公府办喜事,我得亲临祝贺,便不来瞧你了,后日再来。”
光启帝一听这话,脸色微沉,“明日是惟杨大婚?”
宝音点头,还来不及说话,就见光启帝突然来了兴致,一拍大腿。
“惟杨成婚,朕也当前往道贺才是。李明昌,赶紧去,备些礼……”
宝音看皇帝说得一脸严肃,震惊得伫立当场,合不拢嘴。
炔儿不是最厌烦这等俗事?
这是着了什么魔了么?
……
大都督府的婚礼办不成了,但是诚国公抱孙心切,是万万不能等的。陈萧原本想着乌婵近来沉郁,多等些日子再说。
可是,他老子等一天都不行,生怕到手的儿媳妇飞了,孽子又要乱来作死,说什么都要先成婚,甚至放出狠话。
“只要给我生个孙子,你想干嘛干嘛去,别碍着老子就行。有多远滚多远……”
陈萧一时头大如牛。
拗是拗不过他老爹的,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好在,媒婆去乌婵那边确认婚期时,她竟然也没有二话。
徐侍郎府牵涉粮食案,徐通如今还在押,外间人都说乌婵是为了父亲才含泪出嫁,其实只有乌婵自己知道,她是为了什么。
陈萧身上那块玉令。
那是她的承诺。
是她曾经答应过时雍的承诺。
如今时雍下落不明,乌婵在赵胤那里也得不到答案,与其无头苍蝇般寻找,不如借助陈萧之力,国公府比普通人家,有力量太多了。
乌婵看着定国公府一抬抬的过礼,微微一笑。
“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什么不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