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雍看他说话就喘息,很是艰难的样子,索性接过话头,帮他说了。
“所以,你就编出了《血经》的故事,将寺中事务交给慧光,想看他会怎么做?”
觉远无力地点头,“事出无奈,老衲别无他途。”
时雍微微一笑,又道:“庞淞赵焕邪君之流,无一不想打听庆寿寺的秘密,甚至慧明被派到大师的身边,也是为了这个东西。大师明知道有人觊觎,这才一石二鸟,既要考验徒弟,又想试探一下,在得知《血经》出现后,会采取什么动作?从而了解到,对方到底知道多少秘密和真相?”
顿了顿,看觉远面色微变,时雍再次莞尔。
“因此,《血经》可能是假的,但庆寿寺……或者说大师的嘴里保守着一个秘密,却一定是真的。”
觉远眼皮微微敛起,没有看她的眼睛,一道苦笑。
“郡主……老衲一个行将就木之人,能有什么秘密?无非以讹传讹罢了。”
这时,赵胤突然开口,双目阴沉地看着他。
“道常法师圆寂前,可是留下了什么话?”
觉远双眼暗淡,“先师圆寂前,只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这是《金刚经》中所云,没什么特别之处。
很明显,此事就两个可能。
要么,正如觉远所云,其实道常根本就没有任何秘密留下来,无非是世间贪欲之人心生的妄想罢了。
要么,就是这个秘密觉远并不准备告诉任何人,包括赵胤。
“大师,你的话有漏洞呀。”
时雍看了赵胤一眼,目光狡黠地闪动,见觉远看来,又正色地说道:
“你说,你故意传出《血经》一事,是为了考验慧光,可是你又算到自己大限将至,这才藏到此处闭关。那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的徒弟不能通过考验,成不了接续之人,你自己也不在了,又能把他如何?”
觉远一怔,看着她,似乎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时雍眯了眯眼睛,“我的意思是,你的大限时间还没到,但是有人已经迫不及待,想致你于死地。”
她转头看着那碗蜂蜜水,又望了赵胤一眼。
“不瞒你们说,我还是怀疑……这水里有问题。”
赵胤没有吭声,觉远不解,“郡主因何断定?”
时雍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养狗,鼻子和狗鼻子一样灵。”
赵胤:……
看觉远怔住,赵胤轻咳一声,“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在真相没有搞清楚之前,大师还是小心为上。庆寿寺僧务未尽,大师还圆寂不得。”
觉远点头,叹息,“是老衲失误了。”
赵胤平静地问:“大师认为,慧光通过你的考核了吗?”
觉远沉默,思考一下,双目突然生出一些亮光,复杂地看着赵胤。
“老衲正想请教大都督,你认为,我这个弟子,可有通过考核?”
赵胤面无表情,冷冷道:“那我帮大师再试一次,如何?”
觉远抿着嘴,表情变幻不止。
“大都督准备怎么做?”
赵胤道:“将计就计。把《血经》找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