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胤迎上他的目光,“亲王不必客气,有事直言便是。”
哲布抬起头,清悦的声音里带了一点笑,“本王对定国公府陈红玉小姐一见钟情,想要求娶,只是……上次母后提亲已遭定国公拒绝,本王哪怕厚着脸皮上门,想必也是求不到的。”
一见钟情?
赵胤眉梢微微抬起,凝视着哲布。
从阴山初遇到昨夜宫外重逢,哲布与陈红玉见面的次数多不胜数,就赵胤所知的情报,可从不知他有半点心悦陈小姐的想法?
不然,也不会等到宫中赐宴,陛下说要为他指婚时,还在云淡风轻地表示“任凭陛下做主”了。
既不是一见钟情,又是何原因让他突然想求娶陈红玉的?
赵胤看着哲布,一字一句地道:“亲王是如何看出,本座能兼任媒婆的?”
哲布:“……”
两张一本正经的脸,眼对眼看了片刻。
哲布道:“小王心知这般请求,对大都督而言有些为难,但本王再无他法。素闻大都督与定国公府交好,还请在国公爷面前美言一二……”
赵胤盯着他,许久认真地道:“好说。”
“还有一事……”哲布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赵胤眉头皱了起来。
当真把他当成媒婆了?还是不给钱的那种。
哲布深吸一口气,那张俊脸莫名生出几分涩意,不是害羞,而是一种赵胤也看不分明的表情。
“小王知道明光郡主与陈小姐交好,还想烦请侯爷,帮小王从中说道说道,捎个信儿。”
……
小雨淅淅沥沥,良医堂里一片安静。
今日孙国栋才领着几个小徒弟和店中伙计将店铺里里外外洒扫消毒过一次,还摆上了瓜果酒品祭拜祖宗,一扫前阵子疫症的阴沉之气,空气里仿佛都飘着药材的清香味儿。
天渐亮了,门外陆续迎来排队等待的病人。
良医堂门庭若市。
孙国栋的医术不如他爷爷孙正业,却比孙正业更会经营更懂得利用人脉和人气,如今的良医堂,早已是京师城里首屈一指的大堂号,一场疫症过后,名声比孙正业在世时要大得多,病人除非没得选择,不然只要身体不适,一定来良医堂。
孙国栋亲自坐诊,徒弟们打下手,忙碌不停。
药店内外,与往常的气氛没有半点不同。
便是连良医堂的伙计都不十分清楚,昨夜明光郡主来了良医堂,也不知锦衣卫那两位大爷带来的姑娘是定国公府的嫡小姐,更不会知道陈小姐险些小产。
他们虽然好奇昨夜发生了什么,
可是,锦衣卫衙门的事,大爷们不说,谁敢管呢?
……
内室。
门关得极严,一丝风都吹不进来。
陈红玉平躺在床上,额头的汗水还没有干透。
“阿拾……”她虚弱地抬手,握住时雍,面带惭愧,“辛苦你了……”
折腾这么久,时雍一夜未睡,此刻已是熬红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