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安与乔公一家人站在相府门前,从前生气满满的相府现在竟这般萧索。
守门的小厮这些天都在门口接待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官僚家眷,看到有人来,立马又打起精神要迎上前去,却没想到来的人是二少爷。
“二少爷,您回来了。”守门小厮恭恭敬敬的行礼,“小人这就去通报老爷。”
叶云安一眼未抬,面无表情道:“不必,本少爷自己进去。”
那两个守门的哪敢造次,人家现如今不仅是相府二少爷,更是昭武将军,哪是他们这种小人物可以得罪的?于是点头哈腰退到了门口。
方才一言未发的乔公这时才抬头看了眼相府大门,朱红色的油漆鲜艳的很,明显是新刷不久。
他沉着脸,冷声道:“走吧!”
于是一行七人脚步沉重地踏进了相府,踏进了这纷杂世事。
叶云安走在前面替乔公他们引路,相府里各处都挂着白色灯笼,他们走了许久,一路上的下人看到他们个个都匆忙行礼后慌乱跑开。
叶云安觉得好生奇怪,他在府里这么多年虽有时会受到一些下人白眼,可也从没有这般唯恐避之不及的情况发生。
等到他们要走到老夫人的灵堂时又遇到一个下人,那人是叶庭身边的长随,十七八岁,到府里不足三年。
他手里抱着一盆纸钱正往灵堂里走,却在门口看见了叶云安,立刻慌的手抖打翻了盆。
“二……二公子。”
叶云安心情本就不好,再见到府中下人这般不成器的样子,脾气立马就上来了:“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那下人被他这么一声吼,吓得腿软倒在了地上哆哆嗦嗦不敢说话。
叶云安觉得不对,他什么都还没做过怎么这人就吓成了这样?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不成?祖母身死,二妹失踪,整个叶府里他最在意的就只剩下柳姨娘,难道是柳姨娘出了什么事不成?
叶云安几乎是瞬间就蹲下一把扯过那个下人胸口的衣服厉声问道:“是不是柳姨娘出事了?!”
听到柳姨娘,那人眼神就闪躲的厉害:“不,不是。小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的话语无伦次,叶云安听得不耐烦,手上用力,扯的那下人胸前的衣服绷紧,衣服下的皮肉也起了红。
灵堂内凄凄然然,丫鬟小厮跪倒一大片,更有亲近些的亲戚在里面守灵。
叶庭和叶舒影跪在正中央不停的烧着纸钱,偶尔那些亲戚会安慰两句,叶舒影哭哭啼啼,话语间全是对老夫人的不舍,叶庭则不停诉说着自己如何如何不孝,直说的那些人都道他们父女俩是重情重义之人,把他们又好一顿夸。
叶云安听着灵堂内的喧闹声极为烦躁,又见那长随半天说不出一句有用的话怒不可遏,一脚踢在他胸口将他踢开。
门口的动静惊动了灵堂内的其他人,叶庭和叶舒影都跪在灵位前守灵不便起身,便差了唐妈妈去看。
唐妈妈对这位老爷有诸多失望,但他毕竟是老夫人的儿子,她就算有再多不喜,也会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多有顺从。
唐妈妈正要去往门前看个究竟,可这人还没动呢就看见叶云安领着好几个人跨进了灵堂。
“二公子。”唐妈妈行了个礼,再抬头时才认出叶云安身旁那位身形修长鹤发银须的翩翩老者是已故夫人的父亲乔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