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带着人行至此处,对着竹林作揖行礼:“净慧师祖,顾施主二人已经到了。”然后复又行礼就退下了。
净慧听到小沙弥的声音睁开了眼睛看向顾寒如,眼睛就像是看透世事一般无波无澜,仿佛一下子就能看透你整个人,“阿弥陀佛,顾施主等的方外之人依然到了身边。”声如梵音绕梁不疾不徐的说出了人心之所想、所求、所期。
顾老将军一听净慧大师这话中的意思就是孙儿有救了,大喜过望,站起身抱拳行礼:“多谢大师,多谢大师。”只是对于大师口中所说的方外之人实在没有头绪:“只是不知大师说的方外之人是何人,在寒儿身边是多身边,是男是女,年龄几何,要怎么才能治好寒儿……”
顾寒如:“祖父安心。”顾老将军征战一生身上暗伤无数,到老了更添了心悸的毛病,一着急就容易昏倒。顾寒如看到祖父这样,就赶紧起身将祖父扶到石凳上做好到了杯茶,好顺顺气别着急。
“阿弥陀佛,顾老施主天机不可泄露,那方外之人自由顾施主分辨。”
“方尘,送客!”说完话边不再看两人。
下山途中顾老将军将出现在寒儿身边的人一遍一遍的回想,却没有想到什么新出现的人,寒儿一向身体虚弱不喜出门又生了这怪病遍更加的孤僻了,而府中已经许久没有买过新的下人了,那净慧大师所言的能救寒儿的人以出现在了寒儿身边,那么究竟是谁呀?
“平安,净慧大师所说之人你可有眉目。”
顾寒如:“没有。”
“那就难办了,哎。”
顾寒如背过手去摸了摸脊背,那温柔的触感像是烙在背脊上一样,不知那人是谁,她是否就是净慧大师所言之人,他没有接触过陌生人,也没有陌生人来到他身边,唯一陌生的就是他附身小狗所感受到的女子,可这人海茫茫从哪里去寻找呢。
他下次附身不知会在哪里,在那种动物身上,在何时,他是否还有命见到她。
顾寒如回到将军府后顾老将军又请了太医来诊脉,得到的诊断和之前一样,让他多吃大补之物,又重新开了个方子让他服用。
身为顾氏子孙即使身体虚弱也要习武,顾寒如沉睡苏醒后都会去练武场去练习顾家枪法。
天气渐暗,花絮检查了前院的清理情况之后锁好门边坐上马车回到了客栈。看哥哥在看书也就没有去打扰他,只嘱咐青松道:“青松,哥哥要是亥时正(晚上9点正)还没有熄灯睡觉,记得提醒哥哥。还有记得给哥哥准备宵夜呀。麻烦青松你了!”
“小姐严重了,青松会注意的,夜深了小姐早些歇息。”花哲晚上看书蜡烛要够亮才不会熬坏眼睛,青松是要下去找掌柜拿蜡烛的,“小姐,青松下楼去拿蜡烛去了。”
“好,那你去吧。”
花絮回到房里让紫书紫月二人去休息了,睡前亲手喂了白雪一碗牛奶,一夜无梦。
而将军府内,顾寒如迟迟没有睡觉,他手里拿着《大禹律法》眼睛盯着书但眼神却游离,这一页已经看了许久没有翻过一页。
顾寒如现在思绪繁杂,一会儿想着净慧大师所说的人,一会儿想着那温暖的抚摸悦耳的声音,想着想着时间就飞走了。
早上福禄端来温水给世子爷洗漱,一推门就看见书案后枯坐了一夜的世子爷,“咣当”一声水盆落地,盆里的水都撒了出来,福禄顾不上清理地上的水就急忙跑到顾寒如身前,“爷,你一晚都没有睡吗?这可不行呀,爷,这样不行呀,你的身体受不了呀,爷……”
“闭嘴!”顾寒如在福禄进门的时候就醒了,然后还没睁眼就听“咣当”一声然后福禄就开始了碎碎念叨,他并没有一晚上没睡只是想事情的时候想的太入神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啊,爷你怎么呀,有发热吗,要不要请太医呀,小三子赶紧煎……”福禄感受着世子爷那能冻死人的眼神,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闭嘴。
“沐浴。”
靠在浴池壁上顾寒如回忆起昨晚那一觉,那是他睡得最安稳的一觉,梦里仿佛一直有一道暖黄色的光笼罩着他,把压在他心底多年对于怪病的恐惧的这块大石头都照化了,说到底他就是个没有父母疼爱终日与药为伴的人,心底始终有个地方像个孩子,渴望人陪渴望有人能帮他驱散迷雾拯救与他。
不过他渴望的那抹温柔到底还是没有再出现,接下来的十多天里顾寒如都没有再沉睡,他身边的温度一降再降炎炎烈日却如身处数九寒天。
而花絮终于在第九天的时候将新宅子清理修整好了,虽然比预计的时间晚了几天但却没有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