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李淦放声大笑,心道你果然是个从道不从周的犟种,要不是我猜到了一些你的心事,只怕难说你日后能干出什么。
如今入吾彀中,倒还了了我一桩心事,不然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
“好了,此事就不要再提了。朕今天只是想跟你算一笔账,朕问你,如今收复奴儿干都司辖地,如何控制?”
“自是移民、实边。”
“是了。移民,实边,谁都知道这个办法。那朕就跟你算算这个账目。”
“假使河南、山东有灾,朕收纳灾民,另其迁奴儿干地。以万人算,从山东走到奴儿干,少说要死两成,这没错吧?”
刘钰点头,两成算少的。
“第一次来这样的苦寒之地,两个冬天,又要死三成。这样一来,欲移民一万,就要准备招纳两万,对吧?”
“对。”
“两万人,从山东走到奴儿干,第一个冬天没有收获,第二年还要开垦,至少第三年才能保证自己够吃。一人一年算五百斤粮,三年就是一千五百斤,就按平价来买,每人活到地里的粮食够吃,就需要十五两银子。两万人是多少?”
“三十万两。”
“五人一头耕牛,一头耕牛壮年要十五两,按半数死,这又是多少?”
“十五万两。”
“过冬的衣服、棉花,按照每人二两算,这是多少?”
“四万两。”
“随行的医生、老兵、官员,铁器、工具。漂没、贪污、挪用……朕就算便宜点,拢共二十五万两吧……也未必有这么清廉。朕问问你,每年往奴儿干地移民一万,需要多少钱?”
“约莫一百万两。”
“一万人够吗?多少人才能控制局面?”
“至少二十万。”
“嗯,就算分二十年移民,你知道河南一地去岁的税银一共多少吗?”
“臣不知。”
“呵……”
李淦也没说这个数目,只是呵呵笑了两声。
“你想编新军、改军制、兴西学。这些想法都是好的,但朕也告诉你一句话。朕没钱。所以,你想干的那些事,第一步得给朕搞到钱。罗刹国这里,能搞到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