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何冤屈啊?”
刘钰不用跪,其余人也齐声叫喊。
“不是我们冤,是国子监诸生冤啊。我们是来请罪的。”
“啊?”
左佥都御史以为自己耳朵坏了,问问旁边的下属,下属也是一脸愕然,好半天才用眼神示意佥都御史大人没有听错。
他们说的真就是“不是我们冤,是国子监诸生冤”。
“呃……这……”
刚想再说几句,就看刘钰已经把怀里的“状纸”拿出来了,看看那厚度,左佥都御史就知道今儿是摊上事了。
武德宫这群人,三天两头就和国子监的人打一架,他们会为国子监的人来伸冤?
且不说这个,左佥都御史也是人精,一看这群人幸灾乐祸的表情,哪里不知道这里面哪有什么冤屈啊,分明是找茬来了。
状纸那么厚,都已经写完了,这要不是来找事的,那可真就是见了鬼了。
等到下属把刘钰书写、一群武德宫的生员联名的“状纸”一送上来,左佥都御史只是扫了几眼,顿觉得两眼一黑,心道我说今儿早晨眼皮总是跳,昨个儿就该一棒槌把自己砸晕过去!
这哪是诉冤啊,这分明是联名上书找事嘛……
登闻鼓也敲了,就算是这案子只是屁大点的事,也得往上送,直接送皇帝手里。
这要是往皇帝手里一送,不定又会闹出多大的事来。
国子监和武德宫打架的事,已经让朝堂里不少人焦头烂额。
事虽不大,可是影响太大,稍微处置不好那就是大麻烦。轻则‘昏君’、重则‘桀纣’。
这时候再把这个递上去,那还不是火上浇油?
左佥都御史也是千军马万过独木桥杀出来的,博闻强识,一目十行,把个“状纸”快速浏览了一遍,心头更是惊骇莫名。
略微扫过,便已经猜想到了种种后果,心道这是往灶膛里扔震天雷啊。
暗暗挪了挪屁股,抖了抖背后的汗,只好道:“这上书我已经收了下。你们且回去吧,都察院有案,登闻鼓一响,自然是要上达天听的。你们且放心,就算你们有……”
“大人,非是我们有,是国子监诸生有冤屈。我们反思之后,觉得他们说的大有道理,不禁为他们鸣不平啊。”
“呃……对,对。是。本官知道了。既都已经签了名、画了押,那就都回吧。”
挥挥手示意这群瘟神赶紧滚蛋,刘钰知道这事已经闹到了,便也不再闹下去,行礼之后,带人呼啸而去。
直奔附近的酒肆去安排酒宴,完全不顾那些跟着看热闹觉得这热闹一点意思都没的人。
…………
禁城内,朝会已散,李淦正在批阅奏折,太监又送了一批过来。
最上面一份,看上去就有几指头厚,李淦登时一怔。
废话连篇的奏折他看的多了,可废话连篇的奏折摆在最上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拿起奏折,便问道:“这厚厚的奏折,又是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