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盛带着刘钰的奏疏回到京城不久,征西的大军和皇帝的御驾便回朝。
监国皇子与留守大臣出城迎接,山呼万岁,随后在京城郊外设置了祭祀,祭奠战死的将士,又去太庙告捷。
一番仪式之后,李淦有些飘飘然。
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群臣上书歌功颂德。
无一不说是皇帝指挥有方,大胆启用了刘钰在北线决战,力排众议一举击败了准部。又说什么再复西域之类的颂词,更让李淦飘到的天际。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自从上次对俄开战之后,时隔数年,再一次感受到了这种感觉,当真是说不出的畅快。
而这一次,又是刘钰让他体验到了这种虚荣的快感。
如果只是一路筑城平推过去,算不得什么本事,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可刘钰在阿尔泰山以北决战这件事,着实惊掉了许多人的下巴,居然就这么打赢了?
这时候都纷纷跳出来称赞皇帝,说皇帝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慧眼识珠,大胆用人,使得原本估计要耗费巨额军费的平准之战省下了很多钱,实乃天下之福。
听到这样舒心的马屁,自然是吃水不忘挖井人。
想着大仗一打完就飞奔回了威海的刘钰,嘴角也荡起了一抹笑意。
军权交的痛快,练兵之法也毫不藏私,除了有那么点捉摸不透爱自作聪明倒逼朝廷做事之外,似是一个完美的臣子。
各种仪式之后,自然就是论功行赏。
廷议之上,在京的勋贵、大将、天佑殿群臣以及有资格参加廷议的臣子们,没有任何意外的认为此番平准,刘钰当居首功。
这件事也着实尴尬。阿尔泰山以北一战之后,大军就再没打什么仗了,准部臣服,按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可偏偏是在刘钰带兵直插伊犁奇袭奇努克城之后。
别人都好说。
鄂国公李九思,为北路大军统帅,已然是升无可升,赏赐一些,在荫个子嗣,都好说。
西路大军统帅,制将军江辰,如今准部已平,按照规矩就是收了兵权,入天佑殿。
唯独就是刘钰,该封个什么?
算起来,这也是灭国之功。
可要说都是刘钰的功劳,那又不是,要不是两路大军齐出,逼迫准部选择死中求活在山北一战,刘钰没机会立下这不世之功。
再一个便是全程打酱油的西路大军,多少人听到刘钰攻下伊犁之后都哭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