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为之,就是要让人们尽快熟悉这样的合作方式。
上百万两的白银堆在那,任谁都会眼晕。
穷人没资格参股,却喜欢去看这样的热闹,看着那些让人眼晕的白银做着发财的梦。
富人有能力参股,可之前很多人错过了,犹豫又观望,眼瞅着一张张废纸一样的票据价值蹭蹭上涨,每年白花花的银子炫富似的分红,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种当众分红的故意为之,染出了一片西方不亮东方亮。
西方经历了南海泡沫,连牛顿都赔了一大笔,不得不感慨他能算出天体运行的轨道却算不准股市;出台了《泡沫法案》,禁止在未经国王授权的情况下,成立能够转让股份的公司,使得英国的股份制公司一直到几十年后都一蹶不振。
而在东方的松江,贸易公司每年分红的大量白银,激发了人们的狂热。
稳定的政局之下,对外贸易的兴起,使得大量的白银资本积存在松江附近。人们渴求着一个发财的机会。
半个月后刘钰要开宴会的消息传出,一下子就让松江的周边震动起来。
人们听到的,不是宴会,而是又有大量的银子和分红在向他们招手。
至于利润和回报率到底有多少,他们相信刘钰能带来财富,那些每年分红的白银已经让许多人陷入了盲目。
认识的、熟悉的,人传于人。
不认识的,不熟悉的,听说这个消息后,迅速将消息传到了周边。
这里和广东,或许是整个大顺资本最为富集的地区。半个月的时间,意味着七天的半径,这里做生意的人都在松江有耳目。
很快,消息就在数百里之内传遍。但凡能拿出几千两银子的,都匆匆朝着松江这边赶来。
上一次已经错过了,这一次不能再错过。
至于刘钰到底要干什么,又有什么新的买卖,没人知道。
其实刘钰想干的,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以他的官面身份为担保、以海运为缩短距离的工具、以威海为轴心中转枢纽,把股份制公司为手段,将江南的资本投入到北方。
大顺要搞工业革命,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资本富集区和资源富集区是分开的。
江南有钱,有很多钱。
但是江南没有大型的煤矿和铁矿,尤其是靠的很近的那种。
辽东有煤,有铁,而且有很多煤,很多铁。
但是辽东没有钱,没有足够的资本支撑一个大型的煤铁矿。
原本,辽东和松江是遥远的,遥远到让松江的人感觉那是天下之外,毕竟塞北。
而现在,对日贸易发展的海运基础,使得这个距离缩短了。
掌握了新航线之后,贸易公司不但可以从松江直航日本长崎,也能够从松江轻而易举地航行到辽东。
每年从辽东运送到松江的大豆、小麦,就是一个缩影。
距离一旦缩短,股份制公司一旦正规化,江南的商人就可以坐在松江,等着分钱,将资本募集起来,开发辽东的煤铁矿。
赚钱,肯定是赚钱的。
只是以往商人们做什么,都是自己会什么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