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会议厅顿时乱做一团,只是,原本的会议厅,就已经桌椅板凳倒了一片,毫无疑问,之前就是打过一场的。
“都他娘的给老子助手!”
戴着遮脸墨镜的汉子,突然站起了身,浑身的手雷很有说服力。
畅怀的同时,周围的人都是一动都不动。
没办法,就这么些手雷,要是爆了,那真是一锅端。
“行了啊,差不多得了,别一天天的得寸进尺。都说和气生财了还闹啥闹啊,这不是还得想辙吗?那刘大当家什么时候让咱们失望过?对不对?刘大当家的能耐,这是有目共睹的,都几十年的交情了,还差这一时半会儿吗?”
此人一脚踩着板凳,一脚踩着会议桌,“都消停点儿啊,听刘大当家说话,这事儿,肯定会给咱们一个交代。多大风浪啊,啥场面没见过?对不对?”
言罢,此人转头看着刘谦:“刘大当家,您说话,都熬了一宿了,这要是再商量不出个对策,那咱们这一屋子的,早晚都得进广州湾。斗谁也斗不过大人物啊。您说是吧?”
抖了抖身上的手雷,这货竟是摸了一根烟叼上,旁边有个刀疤脸光头壮汉,起身掏出了打火机,给他点上,然后这才道:“牛先生的话,小弟觉得很对。大家共烧白云山一炷香,香火情总归是有的,小弟觉得,还是听刘社长定夺……”
“大知谦,既然有人撑你,那就你说喽。”
“嘁,腰里缠着几只牛宝唬谁啊?今天有种你就自爆喽?老子一句话,我在白云山的账,事关重大,矿业局上头只要下来查,反正就是死,要死一起死喽。啐!”
戴着撲头的家伙瞪了一眼浑身挂满手雷的汉子,然后扭头看着刘谦:“不过,有句话我承认,只要今天大知谦你有办法让我过关,一切好说,事成之后,五十万花红奉上,不差一分!”
“哈……啐!”
隔着不远处一个穿着西军制服的,往旁边吐了口浓痰,然后用浑厚的烟嗓,直接开口道:“之前,看不出手法;现在,又有银行,被抢。我觉得,不是,一般人,干的。”
他说话一顿一顿,听得人浑身难受,可是,当此人开口,整个会议厅,是真的安静了不少。
嘈杂声,都伴随着他的说话而有节奏地降低。
“不是已经确定是乱党吗?”
有人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如果,只是,白云山,那么,是乱党。”
“现在,又有,那就,不是。”
此人声音浑厚低沉,宛若两只大缸在出声,嗡嗡作响,而那烟嗓摩挲声,只是听了,都让人觉得嗓子发痒。
更不要说这一顿一顿的节奏,着实让人崩溃。
“如果不是乱党……”
“会是谁?!”
“不是乱党?!不是乱党会是谁?!谁还有这么大的胆量?!”
“有如此胆量的人,可并不少……”
当思路改变之后,在场所有人都是脑子在飞快地运转,他们想到了很多可能性。
尤其是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跟“南海四大家族”千丝万缕,而在广州本地,冯、冼两家更是豪门中的豪门。
甚至可以这么说,白云山银行被抢之后,最着急的,就是他们中一些在冯家、冼家颇有地位之人。
这些人最害怕的,就是自己彻底地被暴露出来,一般占一点主家的便宜,都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甚至有一些风言风语,也不算什么,只要没有铁证,那么,家族中的老人,就是可以仗着身份胡混。
但只要铁证如山,一切都完了。
豪门可以连本带利拿回来,而他背后的家族,甚至是子女姻亲,都会被连累。
豪门的确可以被占便宜,但豪门一旦发动血腥报复,也是难以抵挡。
风险和机遇,一向都是并存的。
此时,不少人脸色都是变得极为难看,如果真是“南海四大家族”干的,想要“清理门户”,那么直接来个狠的,也不是不可能。
坐在自己位子上发呆的刘岩,偷偷地瞄了一眼刚才说话的西军老兵,然后心中暗忖:不对,绝对不可能是冯家、冼家……
类似“西军老兵”这种集体,很容易被地方势力排挤在外,但是,凡事总有例外,有的地方势力,就很喜欢“西军老兵”这种团体。
因为好用,因为能用,因为能用完了就扔。
贞观三百零一年的当下,“西军老兵”只要退役,承袭的传统,除了“冠军侯”的荣耀之外,还有“河北刀客”“江南剑士”的技术……
什么时候“西军老兵”出来做买卖,还要讲究成本的?
刘岩忽然觉得,这个会议大厅中,必定有安排抢了白云山银行幕后主使的人。
想着想着,刘岩突然蹦跶出来一个念头,如果抢了白云山银行的人,为的不是那点钱呢?
正常来说,抢银行的都是缺钱的,但是如果一个不缺钱的人,却要去抢银行,那么,他图什么?
一时间,刘岩模模糊糊地,感觉自己找到了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