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令頵一惊,这个他倒是没有想过,毕竟他的位置,也不可能考虑那么大,但是老板李昪不一样,他坐在这个位置上,思考问题的角度,天然就是不同。
瞬间抓住了一个他很难抓住的重点。
“老钟走的是江西水路,正常来说……”
迟疑了一下,冯令頵眉头紧锁,现在的情况,其实就不正常,所以正常的推论,未必就是合理的。
“爸,我跟叔言在广州,也的确见到了‘大夫’规格的船,但应该不是‘御史大夫’,而是大理寺卿……”
“什么?!”
冯令頵直接炸了毛,“当真?!”
一直没说话的韩熙载点了点头:“的确是法院的船,船头有‘獬豸’。”
“省内警察厅调动这么剧烈,短短数日……莫非是‘三法司’一起出动?!”
信息汇总之火,冯令頵顿时双目圆睁,“如此说来,很有可能是中央检察院的人走水路,不管是江东、江西、湖南,这三省的警察厅警力,都可以被调动。中央法院的人走海路,抵临广州,也不会引起什么猜忌,只当是督促办案,就地审查……”
之前钟太章回来的时候,只是把见闻说了一通,冯令頵和李昪都没有太在意,注意力都在王角这边,或者在广州那里。
现在好了,回过头来一看,这背后的一桩桩一件件,全是顶级高手在搬弄。
他们这种地方土豪,居然连窥破迷雾的资格……都没有。
头皮发麻的李昪顿时道:“这是真的要对‘四大家族’下手啊,这要是一个不好,说不定就反了啊!广州,不,整个岭南省,哪里没有‘四大家族’势力?要是出现几个县的叛乱,这事情,就是捅破了天。这怎敢?谁又敢?”
“会是谁?”
“爸,钟叔叔是在扬子江还是在鄱阳湖看到的‘大夫仪仗’?”
冯延巳直接问道。
“仲杰,这有什么区别?”
李昪有些奇怪,看向了冯延巳。
只听冯延巳道:“李总,如果是在扬子江看到的,那么,就是江东来的人,我跟叔言在广州,听说陶相公就在江东办事。”
“陶涣?”
“正是!”
“陶涣去江东做什么?”
冯令頵一脸的奇怪,“难不成要去江东办案?”
“爸,他办个屁的案,这老不正经的去追女歌星呢。”
“嗯?追谁?”
“秦蒻兰啊。”
“这陶涣堂堂检察院的二品大检察官,怎么干出这种事情来?”
语气不爽的冯令頵还跟着来了一句,“这辈子别想入阁!”
“爸,你甭管人家陶相公入不入阁好吗?现在就一个事实,陶涣人在江东省,如果说钟叔叔是在扬子江看到的‘大夫仪仗’,那就只有他,要不然,就是江东省的高官,但这个季节,江东省每年都是忙着抗洪排涝保障农业,所以,可能性不大,大概率是陶涣。”
“仲杰,你继续说。”
李昪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一点痕迹。
“李总,你想想,陶涣的儿子陶谷,可是常年在钱家混饭吃的,还认了干亲,陶公子从来都是当自己是会稽人,而不是什么黔地俊杰……”
“等等!”
听冯延巳这么一说,李昪总算是回过味儿来,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命令周围的人都下去,然后才对冯延巳道,“仲杰,你怀疑,是钱家的人?”
“不仅仅是钱家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钱家的掌门人!”
目光如炬的冯延巳,斩钉截铁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