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轻的没忍住,正想起来扒着车头往前看,却被赖坚毅直接一脚踹在了腰上!
啪!啪!啪!
摁在车斗内,就是狠狠的三个耳光,赖坚毅厉声道:“我说不要做声!你个扑街听不懂?!”
说着,一把手铳已经顶在了对方的太阳穴上。
呵、呵、呵……
本质还是个孩子的青少年,被打得痛懵了,却也不敢动弹,整个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比之前枪声大作打死一个“民团”营长还要恐慌。
因为这一次,赖坚毅的语气十分认真,他是真的会打死他!
扣动扳机,一颗子弹,轻轻松松结果他一条性命!
呵、呵、呵……
短促的喘气,少年就像是得了哮喘一样,感觉上气不接下气,然而周围却是情绪直接冷静了下来。
赖坚毅的这个举动,让他们进一步严肃起来。
之前是过度紧张,但是现在虽然紧张,却没有之前那么紧张,而且更加的严肃。
有个青年甚至情不自禁地将手中的大铳抱得紧紧的,枪管贴在了肩头,看上去十分的“正式”。
之所以是“正式”,因为这个青年曾经见过广州都督府的大兵,那种英姿勃发,大约就是这样的。
“阿坚!要缴械吗?”
驾驶室内,开车的“长毛仔”或许是除了那几个老江湖之外,最为冷静的一个。
大约,今天一天的经历,抵得上别人几十年的。
天色越来越暗,当货车靠近卡口的时候,赖天佑他们也开着汽车缓缓而来。
双手高举投降的那些“民团”,都是一脸的惶恐不安,赖坚毅手握连发铳,一边让人将他们绑了,一边询问:“为什么投降?”
“大佬……”
应该是个小队长的人,艰难地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我们就是混口饭吃,不是差人,不是差人啊。”
“嗯?你们不是‘民团’吗?”
“是,是不假……”吞咽了一口口水,这个满脸都是疙瘩的小队长,更是为难地说道,“州里捉贼我们帮忙还行,遇上海贼……哦不,遇上道上大哥,肯定是要给个面子,给个面子……”
“海贼?”
赖坚毅愣了一下,顿时反应过来,这些家伙,居然以为他们是一伙生猛的海贼。
海贼,赖坚毅不能说不熟。
只是,他以为的海贼,都是杀龙港那种的,哪怕在西港暴露了身份,也是大摇大摆的卖酒、宿醉,在岸上多得是相好、姘头。
讲白了,那些在杀龙港穷凶极恶的家伙们,成天过的就是又一天算一天的日子,根本不会想下一顿如何。
而在这里,在循州,这里的海贼,未必就是下海的,说不定山贼也是海贼,说不定小蟊贼也是海贼。
仅仅是因为海贼名头大,吓人作用强。
现在,他被误认为海贼,一时间,竟是让赖坚毅有点犹豫,要不要冒充海贼。
然而想了想,赖坚毅直接拿起枪托,在对方额头上猛地敲了一下:“你骂谁是贼啊?!我冯大老板手下做事来的!”
“……”
赖坚毅这一下,直接把对方的额头敲破,血水当时就流了出来。
“啊?!冯、冯家?!”
这个小队长捂着伤口,血水从手指缝中流了出来,也是顾不得,在那里大叫道:“大佬!我以前在增城做过荔枝罐头!也在冯家上过班啊!崇岗镇我熟,我给大佬带路!”
“……”
“……”
“……”
原本有点心虚的赖坚毅,这一刻,竟是有一种腰板硬朗的错觉,一天的疲惫,仿佛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赖天佑开着车子过来的时候,这个小队长更是直接道:“大佬!崇岗镇现在没什么人,除了几家老板有点人,都是软脚虾!大佬放心,我……”
满脸疙瘩的小队长也是忘记了痛楚和惊恐,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说着,没有被血水沾染的那只眼睛,简直就是在放光!
赖天佑抵达的时候,刚一下车,就见这小队长叫道:“‘宝山天佑’!啊!这下稳了!整个崇岗镇,完全不堪一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