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招待视察的长官,不管是哪个部门的,黄世安在安仁镇的军寨中,长期养着几十个“家妓”。
对外则是宣传“干女儿”,还分了田、铺、水、林,将来“出嫁”的时候,想要这些家当的男人,其实并不在少数。
哪怕只是“田皮”,在安仁镇这里,照样是可以交易的。
实际上滑山和天元山之间的河谷,自从水患逐渐平息之后,号称“万亩风塘”,结果真正用上的,也就三四千亩,剩下的大部分地,“田皮”就是交易着玩儿。
立了功的大兵们,动不动就赌博,一晚上输掉几百亩地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这不算败家,因为这些地在哪儿,他们可能自己都不知道。
而且到手的地契,也就就是个“田皮”,他们宁肯给黄世安当狗,也不会去种哪怕一分地。
随处可见的荒地、无主之地,并非真的无主,只是使用权在牌桌上用掉了,然后可能赢家都忘了这回事,也懒得去瞄一眼。
保不齐下一次玩牌,这“田皮”又会输给另外一家。
“万亩风塘”,被不少人戏称“风塘风塘,西北风聚成塘”。
但只要还是有人要吃饭,这地,终究还是要种的。
每当黄世安的“干女儿”出嫁,那些迎娶黄司令女儿的贤婿们,其实大多都是老实巴交,整个安仁镇一半的田舍郎,都跟黄司令沾亲带故。
黄干爹,也是安仁镇有名的风景线。
说不定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也会喊着“黄干爹”。
这光景,自忖没什么遗漏之处的黄世安,想着的就是怎么借王角这股“东风”,赶紧让自己谋个好去处。
安仁镇的“家业”,还是可以传下去的,可以先找个合适的女婿用用,将来再转给孙子,那这天,这王法,还能变了不成?
而此时,在衡阳的一处“金菊书屋”里头,本地和长沙来的书局、印刷铺子老板们,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突然要做什么。
只是操着长沙口音的年轻人,跟他们说了一通有的没的之后,就甩出了两套小黄文,“今天同意呢,《金玉婷》就有的印,不愿意的呢,也不为难,这是茶水钱,辛苦老板们走一趟。”
“嗳,不敢当不敢当,既然是王委员的意思,那自然是问题不大的。”
“是喽、是喽,王委员这么客气,怎么好意思不给面子喽。”
“这个《金玉婷》,我怎么好像在长沙没有看到过嘞?”
“新出的笔杆儿,还挺潇洒的喽。”
说话间,几个老板的眼睛,都盯着《金玉婷系列》,连“金菊书屋”本地的经理,也是一个劲地着急,这样的“肉文”,印出来是不愁去处的,之前他也收到了南边来的消息,只说是有新文,却不料居然层出不穷。
只是着急归着急,却也得强打精神,按捺住这份激动,等到散了茶水场,本地的经理这才急急忙忙道:“我们‘金菊书屋’一家,就能吃下喽,满哥再考虑考虑……”
“难道你要到处宣扬,说是王委员要给你们印这种东西?”
“这……不敢、不敢、不敢……”
本地经理猛地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不是什么赚钱的事情,都能到处宣扬的。
这可是南来的王委员,给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