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您……许多时候,帝王的身边会有些不可思议之事发生,您要镇定……”
沈安的话很隐晦,可赵宗实还是听懂了。
你以后要做皇帝了!
你老爹赵允让就是为你挡了一劫。
所以感恩你自家的老爹吧,别感谢我。
赵宗实的眼睛红了,沈安担心说的太过火,可他却低头道:“多谢了。”
沈安不知道赵允让和赵宗实之间的那一番谈话,所以有些心虚。
“谢什么,郎君客气了。”
沈安觉得自己算是功德圆满了,就拱拱手,“如此我就回去了。”
“仲鍼。”
赵宗实回身叫来了赵仲鍼,说道:“仲鍼这几日没怎么睡觉,去散散心吧。”
赵仲鍼看着有些疲惫,不过少年总是底气足,看着比赵宗实好多了。
两人一路行走在郡王府里,沈安没问原因。
几天没怎么睡觉了,这不该是马上回房间睡觉吗?怎么还让他出门去散心。
而且散心……
自己的祖父还在恢复中,你散哪门子的心?
赵仲鍼突然说道:“翁翁看着不好,家中多了些……多了些龃龉。”
沈安这才明白原因。
赵允让是顶梁柱,如今顶梁柱要倒了,有人就想在屋子倒塌之前弄些好处。
这种豪门恩怨……算不上恩怨吧,只是财帛动人心。
老赵一辈子弄了不少好东西,去了之后肯定得留给儿孙。
东西虽然不少,可和老赵那令人发指的生殖能力比起来还是相形见绌。
于是难免有人动了心。
“这些……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沈安只能这样安慰他。
赵仲鍼突然笑道:“安北兄,你说说这亲情人伦为何会变呢?”
这娃有些偏激了。
沈安说道:“龙生九子都不同。有人看重亲情,有人只顾着自己的小家……”
现在还好些,等到了后世,这种事多如牛毛。
父母尚在,几个孩子为了利益闹作一团,把父母丢在边上,视若路人。
而此时父母在就不能分开,这就是家族形成的原因。
长辈还在,大伙儿都在一起过日子,等长辈一走,该怎么闹腾就闹腾。
以后从学校毕业后就离开了父母,然后渐渐远离……
赵仲鍼自嘲道:“以前总以为是一家人,此次算是看到了另外一些脸嘴,可却不敢告诉翁翁。”
赵允让还在养病中,若是知道了这等事,多半会暴跳如雷。
“天要下雨,随便他呗!”
沈安觉得赵仲鍼太感性了些,不是好事。
“就算是现在不闹出来,以后你们也得分家。到时候自己单独过,想怎么就怎么。”
等以后你一家子进宫去称孤道寡,那些曾经的对头都会把肠子悔青了。
少年,哥看好你啊!
沈安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打起精神来,去接果果。”
一路到了包家,沈安被带着进了后院。
内院的雪没怎么清扫。
“阿郎说留着给孩子玩耍。”
沈安见到了一个雪人。
没有鼻子,两个眼睛歪斜,身材臃肿……
“这是小娘子和人一起弄的。”
沈安嘴角含笑,然后走进了房间。
果果坐在凳子上,小短腿来回轻轻摆动着。
沈安悄然过去,见她竟然在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