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交代对口供之后,沈卞就成神了。
最后黄春有些扭捏的道:“郎君,此次咱们路过雄州,当地的青壮跟着来了不少。”
我去!
沈安有些惊讶,“那些人为了什么?”
黄春尴尬的道:“他们听闻郎君对兄弟们大方。”
别扯什么高大上的理由,一句话,他们听说这里的待遇好,而且还不被歧视。
可这事儿还得要上面同意才行。
沈安一溜烟就去求见赵祯。
“辽使赔罪了,朕很欢喜。”
早有人把辽使先前赔罪,最后躬身的消息传了过来,赵祯的心情因此而大好。
皇帝醒来,辽使赔罪,这两个好消息不但让汴梁城中处处喜庆,宫中也是如此。
“皇后一高兴就赏赐了不少人,可给的太多了些,自家却收不了场,哈哈哈哈!”
曹御姐是武将世家出身,对辽人的强大感触最深。辽人吃了瘪,她就像过年似的欢喜。
沈安赔笑了几句,说道:“官家,邙山军回来时,雄州的青壮帮了不少忙,那些人……您知道的,他们就想来汴梁见见世面……”
赵祯收了笑容,问道:“多少人?”
“两百余人。”
赵祯的面色稍霁,说道:“邙山军此次立功不小,你也受了委屈……下不为例。”
“是。”
这是一次隐晦的警告,同时也在告诉沈安,你的功劳和邙山军的功劳都没了。
三百余人的邙山军……
沈安也觉得有些不妥,准备回去告诫一番,让他们安分些。
赵祯放下毛笔,突然舒展了眉头,说道:“沈卞当年也是这般,只是他倔,你却有些狡黠。”
沈卞竟然是个倔种吗?
沈安想笑,觉得他是理想主义者。
可理想主义者往往都会被自己的理想埋葬,沈卞也不能幸免。
赵祯的神色有些恍惚,喃喃的道:“当年他说辽人看似强大,可实则不断在衰弱,只是大宋……更弱。”
是啊!
哪怕是要亡国的辽人依旧能把大宋按在地上暴打一顿。
沈安抬头,眼神有些茫然。
赵祯叹息一声,摆摆手道:“去吧。”
陈忠珩把他送了出去。
“家父当年喜欢去哪里?”
对于沈卞这个人,沈安越发的迷惑了。
陈忠珩摇头:“这个你得去问皇城司,当年沈卞特立独行,皇城司盯着他呢。”
沈安一路去了皇城司,张八年倒是赏脸,亲自接待。
“你父亲?”
不用去翻看案卷,张八年就冷冷的道:“这个倒是可以说。”
他大抵是很忙,就指指外面,一边出去一边说道:“你父亲当年最爱在皇城外和金明池发呆,喃喃自语,不少人认为他有毛病。”
“他没有毛病。”
沈安侧身,很认真的说道:“家父没有毛病,他最大的毛病就是说真话。在这个假话连篇、粉饰太平的大宋,他这样的人就是异类,但我以他为荣。”
是的,他以沈卞为荣!
在这个慵懒而失去进取心的大宋,他很孤独。
随着对沈卞了解的深入,沈安愕然发现这位父亲竟然也是如此的孤独。
领先一步是疯子,领先半步才是天才。
沈卞就是疯子,而沈安却是天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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