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五年前苏母找上门,指着鼻子骂她:“打小长张狐媚脸,早看出你动机不纯。放心,我儿子送出去的钱,我不会要回。希望你拿上钱,自觉离他远点,我们老苏家当拿钱买清闲!”
狗血常用辱人桥段出现,南曦看时为女主忧心。但真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做不到全无顾及的打脸对方,或者矫**擒故纵。
当时父亲刚入狱,重重债务压下,公司和家里所有账户和资产被银行冻结。
“小姐,您决定怎么办?”
管家再三质问,语气已不比之前耐心。寒冬烈风,南曦站在老房子大门口,淡紫色羊毛大衣披在她身上形同摆设,暖不热她身,亦捂不透她心。
望着父亲精心为母亲打造的爱之礼物,礼物大门上赫然贴着碍眼的白色封条。明明是她的家,她和母亲却进不去。
一群陌生人拿着堂而皇之的理由,将她们拒之门外。
摆在她面前只有两个选择,申请企业破产,债务压力小很多。要不硬扛着上,填平窟窿。
除了母亲坚强的目光,让她别怕的叮咛,还有一幕让她分外记忆深刻,是那些站在企业楼下广场上的员工们,他们满载渴望的仰视。
“求求您,不要申请破产。”
“求求您,我不能没有工作,孩子和老人都靠我养活。”
声声祈求,不止敲击心扉,还把你心中的利己念头一而再,再而三拉低,直到消失。
她承认她怕了,她怕人失去活下去的信念,什么都做出来。她怕无能力保护父母和身边人,如此多的人,她无法控制局面。
没有女主般傲骨,卑鄙且卑微地收下钱,直到张家款项到位,才把卡邮回。对她来说,任何事情比不过宠她长大的父母和他们的小命。
思及此处,心中重新翻腾出压抑,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挑明送客:“张家给与我的帮助从不是馈赠,哪怕不公平的交换,我尚还得起。可你家给与的馈赠,我还不起!会让我永无翻身机会。回吧,我好累先睡了。”
独自回到卧室,锁上门。
隔天起来身体如常,心情也如常,提不起。走到客厅,桌子上摆着扎高玻璃瓶,下面压张便签纸。
拿起瓶子看看,没找到介绍,拧开盖子,里面挤满淡黄色透明胶囊。昨天好像吃龙虾前,苏竹给她吃了粒。
瓶子搁一边,捏着纸一瞧,清秀的小楷布满半页。
【曦曦:
瓶子里装着清油丸,以后吃油腻东西前可以先吃粒,预防肠胃问题。下面是风啸的联系电话和家庭住址,我已托人打过招呼,他今明两天会在家中等你。你想做什么便去吧,加油,祝好运常伴你。
杭市三环章宁区李家胡同1124号803,15938399391
苏竹留。】
南曦攥紧纸,在心中默默道声谢谢,这份大礼她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