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老爷点头。
衙明白侄儿的意思,不是囤货居奇,而是想要为滁州军尽一份心力。
不管是为了答谢霍家父子的救命大恩,还是为了史今、史从堂兄弟两人的前程,还是为了顺势而为免得被宋知府牵扯,史家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王家。
王老爷也叫了儿子王县尉回来。
如今不该叫县尉,是王千户,归在金陵大营,杜老八麾下做了守军千户。
“贾家要倒霉了,贾家的地啊,织厂啊,也别便宜了外人”
王老爷带了几分兴奋,对儿子交代道。
王千户迟疑道“姑母那里”
没错,王家与贾家也是姻亲。
王千户口中的“姑母”,就是贾太太。
王老爷连忙道“是隔了房头的从堂亲罢了这个时候不脱干系,什么时候脱干系”
王老爷与贾太太是同曾祖父的从堂兄妹。
贾太太身后,可还有为京官的胞兄,那才是眼下不能沾的祸根。
王千户道“那儿子就往贾家走一趟”
贾老爷今天跟没头苍蝇似的乱撞,此时过去,就是救命稻草。
王老爷点点头道“去吧他们也该晓得了,除了咱们家,没有人能帮上他们”
太尉府衙门。
看着风尘仆仆的水进,霍宝目瞪口呆。
从金陵到陵水县一百多里,中间还有一半山路。
朱刚是十月十五下午启程往陵水县去,带了五百兵卒,最快也要昨日傍晚才能到陵水县。
水进却是今日上午就回到金陵。
这是赶了夜路
水进早已饥渴难耐,捧着茶壶,就是一通牛饮。
杜老八在旁,看着水进的狼狈“嘿嘿”直笑“这是没带干粮赶路真是笨蛋,连个山鸡野兔也抓不到”
马寨主却是怒视水进“丢下亲随护卫,单枪匹马,还在山里走夜路,你倒是真能耐你还是孩子么这般任性胡为”
水进放下茶壶,老实站着,陪了笑道“六爷,属下这不猜到扬州有变生怕赶不上么”
他跟在霍五身边大半年,最是晓得霍五逆鳞所在。
这次二十尊火炮,差点陷霍宝与死地。
不管淮南道守军放出这些火器的目标是什么,都是霍五所不能容忍。
这回,要打扬州了。
只是陵水县有金矿,事情重大,必须有人留守,水进之前干着急也没用。
等到朱刚赶到,水进是一刻也得不得,立时丢开亲卫,一人双马,疾驰回金陵。
马寨主恨恨道“又不是就打这一回你急个甚么好好的一员战将,要是因赶路折损在山间地头,那咱们滁州军可就成了大笑话”
水进神色讪讪,不敢再多嘴。
他心中晓得,马寨主这番话是好意,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不是不敢动。
只是这回是打扬州,到底不同。
要是打镇江、打常州,他都不会这样急迫。
实在是扬州有火器,还有水师,几万淮南道守军也在大盐商的供给下,武装精良。
扬州,是一块硬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