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后来由于产出黄晶土的矿坑不知为何挖通了地底战蜥人的巢穴,因此为了请冒险者来围剿,父亲他们这群奴隶久违了获得了休憩,也正是在哪段时间,我和我妹妹出生了,是双胞胎……。”
“那时候的一家四口说不上幸福,但很温馨。”
“不过直到一年后,地底的战蜥人全数被剿灭后,父亲和母亲就经常不在家,不过每次出门前就把我和妹妹锁在家中。”
“而为了不让巡逻的打手发现异样,父母还特意和我们玩不出声的游戏,如果我们能够坚持到傍晚都不发出声音,我们就会得到一块非常好吃的食物,有时候是烤鼠肉,有时候是炭烤蝙蝠,反正对于那时候没有油水干瘪瘪的两个小孩而言,什么都是好吃的。”
“不过这样下去,大概是一年还是两年,我发现原本魁梧有力的父亲开始日益消瘦了,母亲的头上也多了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白发,最后我们才知道他们将他们为数不多的食物让给了我们。”
“每天还要参与体力重的挖矿,长期以往,自然是面黄肌瘦营养不良,于是在我们四岁生日那一天,他在一个新开掘的矿洞中,挖掘一块镶嵌在洞中的黄晶石时发生矿难了,他被巨石压在了下面,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奴隶的死活,发生矿难的时候他们只知道往外冲,不过母亲看到父亲没有出来后,第一批冲出矿洞的她,又回去了,因为她从其他人口中,知道矿难的发生地点正是父亲前几日说要去的地方,而这一去,她和父亲便再也没有出来……”
“啊这……”
听着肖恩惨痛的历史,阿黛尔和尼克都有些不忍,但肖恩说出后倒是显得十分高兴,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不知是因为经历过的缘故还是梦中的他早已哭湿枕头无数次,亦或是午夜梦回惊醒不知多少次,他现在的面容显得十分平静且恬淡,好像说的不是他的人生故事一样,只听他又幽幽叹了口气。
“我那劳苦一生的父亲,就在我们兄妹俩生日前的几晚,我还记得,他在卧室和母亲说,明天他打算去黄晶石新开掘的矿洞,那里虽然有点风险,但产量比其他挖过无数次的矿洞丰富无数倍,这样运气不错的话,他可以从监管的手中换到牛奶这种在矿洞中较为珍稀的物品。”
“他自然是舍不得喝的,只是我和妹妹在父母的某一次的交谈中,听到了父亲和母亲曾经喝过牛奶,很甜,我们不知道甜代表着什么,但是也很想喝,于是,父亲许诺在生日那天,我们俩每个人都有牛奶可以喝,于是年幼的我们天天期盼着生日那天的到来……”
“傍晚时,我们没有等到父亲母亲带着牛奶回来,直到入夜,我们也没等到他们的归来。”
“惊惧、害怕,恐慌在我们幼小的心灵中弥漫,最后就这样在恐慌无声中度过了我俩的生日,终于在第二天的黑夜落幕时,妹妹遏制不住地哭了出来,我和妹妹的存在也就就此暴露。”
“那时幼小的我们还不知道父母为什么进去矿洞就再也出不来,只知道不听的哭,看着窗外从未见过的人越来越多,门也被砸的越来越响时,我才知道,他们真的回不来了……诶,沙漠的夜晚居然有露珠。”
湿润的感觉从脸颊划过,肖恩洒然一笑,仰着头抹去了脸颊划过的泪水,借此掩盖自己的失态。
但此刻,他的房间内静悄悄的,只有微微的抽噎,肖恩回头望去,逆着月光,他发现两人都已经背着自己偷偷抹泪,尼克更是涕泪横流,脸庞因情绪扭曲的和哥布林脸上的褶皱差不多。
肖恩躲开了尼克那双不知沾满了眼泪还是鼻涕的手,无奈道。
“拜托,这才一半,你们就这样……你这让我故事改如何讲下去。”
“对……啊,你……和你妹妹被发现了,然后呢?被送出来,然后被美月泉的骑士发现了?”
尼克一把将脸上的鼻涕和眼泪一起抹掉,好奇地向肖恩询问接下来的故事。
阿黛尔也抬头望了过来,她没有表情,不过通红的眼眶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显然没有表面这般宁静。
“接下来啊,我们和我们的父母一样,也变成了奴隶。”
肖恩苦笑摇了摇头,手不由摸向另一只手手腕的位置,精通跟踪的阿黛尔可以隐约看见,那里有道镣铐露出的弧装印痕,不仔细看很难察觉……
“不过幸运的是,我和我的妹妹并没有成为父母那样的挖矿奴隶,而是凭借着姣好的面貌,成为黄晶石矿洞的主人之一,罗特子爵的四岁子嗣的玩具。”
“我们就像小猫小狗一样,拴上代表家犬的铁链,送到了子爵的府上,如果不是前几天子爵的儿子斯坦特哭着喊着这里没人陪他一起玩,底下的人又刚好发现了我们俩,说不定我和我的妹妹已经被丢到矿洞里,喂养着里面的蝙蝠还有老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