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猝不及防的话题转折让周辞有点摸不清头脑,“怎么这么突然?”
“有吗?”江余川回头看向周辞,“毕竟是夏天。”
“也不是不可以。”周辞伸手示意江余川继续往前走。
“可以的吗?”江余川反问道。
“你先问的要不要去游泳,怎么反倒开始犹豫了?”周辞笑出声来。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这周日就可以。”
“那就说定了。”江余川一脸刚刚完成了什么大事的表情,“我家附近就有游泳馆。”
“可以啊。”周辞回答道,“那就这么定了。”
江余川不是没有理由地提出要出去游泳,他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江余川一直在思考,周裘根周辞到底有什么差别,身体里边装着谁的灵魂是没办法评判的,但是身体终归是不同的,就算是双胞胎,两个人在不同的环境下成长,怎么可能一摸一样。
所以江余川想起来了,三年前周辞曾因为工伤住院过一次,那次他被歹徒从背后捅了一刀。
既然是严重到需要住院的地步,那这个伤铁定会在周辞背后留下疤痕。
江余川跟周裘一起长大,他知道周裘从没受过太严重的伤。
大概,也许,这就是他们唯一的不同。
江余川想看一眼周辞的后背,但他总不能动不动就上去脱人家衣服吧,太奇怪了。
就因为这点,江余川约了周辞去游泳。
但如果周辞真的就是周裘,周裘继然已经步步为营把计划进行到了这个地步,怎么可能会想不到周辞后背上是有伤痕的呢?
周辞一路陪着江余川走回了家才离开,江余川问他要不要上去坐坐,周辞回绝了。
江余川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如果周辞上楼了,无论他的猜测正确与否,周辞总会露出一点破绽来。
江余川几乎一路小跑跑上楼,打开房门冲进房间,隔着窗户看着周辞慢慢离开的背影,阳光化作金色的灰尘随风飘散,笼出一层淡淡的光辉,像极了那天他目送周裘离开的样子。
只是不同的心态,大概对这抹阳光也有了不同的理解。
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一般,一整个晚上,江余川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
如果真的是他,那自己该用什么表达这份感情?
如果不是也没有关系的,做朋友就可以了。
辗转反侧,江余川几乎幻想了所有可能,就连心跳都因为这些有些胡乱的想法加快了几分,呼吸也显得有些急促。
也不知道到了过了多久,在窗外无休止的蝉鸣中,伴着几声杜鹃鸟的长鸣,江余川浅浅的睡过去。
一眨眼,时间已经到了他们相约去游泳的那个周日。
江余川怎么也没有想到,周辞穿了一整套的泳衣,该遮的不该遮的地方全部盖得严严实实。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害羞。
奈何这个游泳馆对**保护也很好,全部都是独立的更衣间,江余川是什么都没看见。
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冲上去给他脱了吧。
江余川兴趣怏怏,在泳池里来回游了几圈,感到有些乏了,就倚在泳池边上休息,只留一个脑袋留在水面上。
周辞见江余川在一旁休息,也游了过去停在他旁边。
“累了?”周辞把泳镜摘下来扣在脑门上,泳镜在他眼眶周围留下淡淡的红色勒痕。
“嗯,有点。”江余川把脸沉下一半,在水底吐着泡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最好上去拿毛巾擦一擦,”周辞将胳膊架在岸边,露出半个上身来,“水里凉,只待着不动容易着凉。”
“没关系,”江余川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然后扭头看向周辞,“比赛吗?”
“好啊,”周辞回答道,说罢又将泳镜戴回去,“蛙泳还是自由泳?”
“蛙泳吧。”江余川做好准备姿势,见周辞也摆好了姿势,他便开始倒数,“三、二、一!”
语毕,江余川蹬着泳池的墙壁游了出去。
周辞似乎是有意无意的让着他,在原地停留了几秒钟,才慢悠悠地游出去。
反正倒也没人在意比赛的结果,也没人觉得自己实在认真的比赛,不过就是找了个借口一起玩玩罢了。
两个人就这么来来回回比了几次,江余川刚刚游的有点猛,就靠在泳池边上慢慢平复呼吸节奏,周辞就在边上跟他一起。
江余川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电子表,时间过得倒是很快。
“走吧,”江余川说道,“游不动了。”
“那就走吧。”周辞点点头答应。
顺着泳池边上的梯子,两个人一前一后爬了上来。
周辞见江余川没有把毛巾带进来,就把自己的扣在江余川脑袋上,然后就跟在江余川的背后往更衣室走。
周辞帮江余川找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小隔间,把他送进去之后转身就想离开,手却突然被江余川抓住。
周辞没设防,直接被江余川拽进了不到两平米的更衣间,一个踉跄坐在了隔间的小板凳上,然后抬起头满脸疑惑地看向江余川。
江余川看了看周辞,然后面无表情的锁上了隔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