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虚假新闻的滥用,吸引了眼球和关注力,却消费了大众的正义感和同情心,真如狼来了的故事一样,一次次标题党故弄玄虚的噱头下,肆无忌惮地践踏真相,最后只会让自己彻底失去公信力。
可在他们失去公信力之前,齐思悦要先想办法挽回安然康复中心的名誉,给那些一直信任和支持她的家长们一个完美的答复。
他们正商量着,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齐思悦喊了声进来,就见杨思楠推开门,犹犹豫豫地站在门口望向她。
“院长……”
齐思悦见她表情不大对,联想到林翔宇查到的资料,心下了然,“进来说吧,顺手把门带上。”
杨思楠点点头走进来,将办公室门关上,上前了几步,却不敢坐下,只是站在办公桌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齐思悦起身倒了杯水放在旁边沙发区的茶几上,招呼她,“过来坐下说,先喝点水。”
“哦……”杨思楠几乎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地走过去,坐下,端起水杯,小小地喝了一口,又放在茶几上,看着齐思悦,几乎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说道:“我……我听说有人污蔑大方老师,说他……说他诱……诱女干病患……如果……如果是王启良说的我,我……我愿意给方老师作证!”
她起初说的很慢,每个字几乎都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可到了最后一句话时,她说得格外有力,格外流畅,甚至说完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腰背,连眼睛里都带上了闪闪的泪光。
“你不怕吗?”齐思悦没有说好不好,反倒问了个问题。
杨思楠一怔,“怕?怕什么?”
“人言可畏。”齐思悦直视她的双眼,说道:“这件事的起因的确跟王启良有关,因为他在门外骂方舟抢了他老婆,诱女干傻子……被一个记者听到,就自编自导出这么一场大戏,把方舟坑里面了。你如果站出来替他作证,很可能也会被人骂,只不过会骂的更难听,因为你是女人,你还要跟王启良离婚……”
“楠楠,现在没人知道他们说的那个病患是谁,可你要是站出来帮方舟作证,就有可能会把你拖下水,到时候不光是王启良,还要很多网民会骂你说你喜新厌旧贪慕虚荣甚至是说你出轨、通女干……你能受得了吗?”
她不是没想过让杨思楠出来作证,但想到她的病情和她曾经的遭遇,就不想再让她去面对那些人,却没想到她竟然主动找来了。
杨思楠听得脸色发白,浑身都颤栗起来,刚刚挺直的腰背又弯了下去,张张口却觉得嘴干得说不出话来,刚想端起水杯喝一口,可手颤抖着连水杯都没拿稳摔落在地上,溅在她崭新的小白鞋上。
她不由呆了呆,看着自己的鞋子、裤子,衣服……她身上所有的衣物,都是方逸华一手操办,方舟跟着一起买的。无论是出于什么心理,他们对她的照顾和关心,胜过她所有有血缘有法律认定的亲人们。
可现在她只是泼了点清水在自己的鞋子上,那些人却因为她的存在,将最恶毒最无耻的罪名和污水都倒在了方舟的头上。
她狠狠地咬了下自己的舌尖,让自己清醒一点,驱散那些让她恐惧的情绪,再抬起头的时候,无比坚定地冲着齐思悦点了点头,“院长,我能受的了,我可以跟警察说,也可以跟任何一个人说,方老师是世上最热心的老师,那些无耻的罪名,根本与他无关。那些污蔑他的人,根本就不认识他不了解他。”
“我不怕那些人说我,因为我没做过,方老师也没做过……院长,我们能告那些说方老师坏话的人吗?”
“能!”齐思悦笑了起来,亮出手里厚厚的一摞文件夹,“我们正在整理资料,很快就会请律师给那些人发律师函,并向法院提请诉讼申请。”
“太好了!”杨思楠喜极而泣,这两天一直压在心上的石头像是一下子被挪开,让她轻松了不少,“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