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杜荷伸出去接茶的手顿了顿,脸色变的很是难看:“登州?大哥要去登州?”
“是的,这可是为兄运作了许久才得到的官职,二弟……”
“不是,你去登州干啥啊?那是人待的地方么?”
不等杜构说完,杜荷就急了。
去毛登州啊,历史上你去登州没到半年就瘸了,然后一辈子都没机会再回长安,杜家也因此而一蹶不振,没几年就彻底泯然众人,硬生生被排挤出了权力中心。
这一次,机会摆在眼前,你特么竟然还要去,去干啥,上次没死成,这次重新死一回呗,要不要这么执着。
杜构并不清楚杜荷想的是什么,只当他是舍不得自己,稍微感动的同时,温言劝道:“二弟休要做小女儿态,去登州是为兄早就想好了的,长则两、三载,短则一两年,定能乘胜而归,衣锦还乡。”
屁的衣锦还乡,你这分明是过把瘾就死。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杜荷并未放弃拯救杜构的想法,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哥,你听我一句劝,现实一点成么。你也老大不小了,扪心自问你说你会干什么呀,能干什么呀,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登州百姓已经活的挺不容易了,你就别再去祸祸他们了。”
“噗……”
“咣当……”
杜构一口茶汤直接从鼻孔喷了出来,门口正准备进屋的杜构夫人崔氏一头撞到门框上面。
扎心了,老弟。
这么说话会没朋友的。
“二叔这是怎么说话呢,大朗这样做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去登州是他计划了好久的事情,公公当年活着的时候也是支持他的。”崔氏扶着被磕到生疼的额头款款而入,坐到杜构身边轻轻拍打他的后背给他顺气,顺带着怼了杜荷一句。
崔氏,出身五姓七望博陵崔氏,自幼饱读诗书,乃当世有名的才女,嫁给杜构三年,虽然一直无后,却也把杜家治理的井井有条,老头子活着的时候,没少夸她持家有道。
如今老头子不在了,长嫂比母的情况下,管束未成年的小叔子倒也合情合理。
杜荷还是第一次见到把自己相公往火坑里推的女人,闻言不禁撇嘴:“嫂子,此一时彼一时,你都说了是老头子活着的时候。说句大不敬的话,现在老头子不在了,我杜家已经没了当年的威风,我哥去了登州又能如何?
一没靠山,二没朋友,再加上人生地不熟,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难道只凭一时的书生意气,就真能像他说的那样,重振家族,这话说出来你问问他自己信不信。”
刚刚回过气的杜构又被捅了一刀,太尼玛扎心了。
老子怎么就不行了,老子在国子监哪次考核不是上上,就连陛下都表扬过老子好么。
你杜老二呢,除了吃喝嫖赌,哪次考核合格过?
跟我提书生意气,跟我说祸害百姓?
越想越气,杜构索性做了总结性发言:“二弟不必多言,登州之行已是必然,为兄是不会放弃的,你留在长安好生看守家业,好生读书。”
眼瞅着事成定局,杜荷也有些上头,不甘之前的努力白白浪费,拍桌道:“大哥,你也是读过书的人,应该知道黄忠六十岁跟了刘备,姜子牙八十岁当丞相,孙悟空五百岁西天取经,白素贞一千多岁才处对像……”
黄忠、姜子牙两个,挺有名的大器晚成之辈,可后面那两个是谁,人能活五百岁?